“放开我妹妹!”萧子瑜如被激怒的老虎般飞扑而至,抓住无天良的手臂就是狠狠一口。无天良吃痛,匕首乱挥,想把他甩开却失了准头,弄假成真地向萧子瑜眼睛划去。

萧子瑜闭上眼,迎接即将到来的厄运。

可是他没有等待预想中的痛楚,只听见围观者发出的抽气声。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却见花浅拦在自己前面,用胳膊挡下了匕首的攻势。

丑陋而巨大的伤口横在她白皙漂亮的胳膊上,大滴大滴的鲜血顺流而下,多得仿佛不会停歇,染红衣衫,染红地面。花浅死死地盯着无天良手中滴着血的匕首,不发一言,全身散发着恐怖气压,就像会吃人的恶魔。

划出那么大的伤口,流出那么多的血,会不会死人?

拐卖孤儿是一回事,当众杀人是另一回事,无天良没想到吓唬小孩会弄出那么严重的事情。

在冷静的女孩面前,他开始退缩,萧凤姑的腿也有些打颤,围观的人也开始声讨,这对恶毒的夫妻再不敢坚持,随便丢下两句狠话,连滚带爬跑了。

众人咒骂:“两个该天杀的王八蛋,就知道欺负人!”

花浅只嘀咕了声:“不过是两条只会叫的狗。”

她回头一看,发现萧子瑜又开始犯病了,脸色发白,扶着门气喘。

花浅有些不敢相信。她既没有杀人放火,也没有抢劫越货,更没把人拿去喂蛇,不过是打个架,受点伤还是自己身上的,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就被刺激发病了呢?

所幸,萧子瑜服过岳无瑕给的丸药,这次发病没那么激烈,他喘息了一会,又吃了六爷爷留下的药,很快恢复平静,待看见花浅鲜血淋漓的手臂,他又再次喘气起来。

花浅把受伤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有几个好心的村人,赶紧拿了些药酒来给花浅治伤。

萧子瑜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往日锻炼的情绪控制能力再次发挥作用,让他很快平静下来,他谢过村人,陪着花浅入屋,替她紧急止血。花浅再三确认他身体没事,可以帮忙后,拿出一个不知收在哪里的小布包,从里面拿出银针与丝线,将两样都放在散发着浓烈酒香的白瓷瓶子里浸泡片刻,然后穿针引线,将另一个黑瓷瓶子里的药水倒在伤口上清洗干净,紧接着用针线缝合伤口,她的每一下动作,都会带起身体的一阵抽搐,可是她没有哭,也没有叫,看得萧子瑜胆战心惊,不忍直视。

天色渐晚,屋内光线有些暗淡,看不清针线方向。

花浅抬头,命令道:“替我掌灯。”

萧子瑜深呼吸几口气,尽可能镇定地点上久未用过的油灯,端在少女身旁,看她冷静地飞针走线,扎进肉里,仿佛她缝合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什么破衣服。虽然萧子瑜在她拿出针线时对将要发生的事早有预料,可真看见这惨烈情况,又忍不住阵阵难受,眼看花浅即将全部缝合完毕,他终于开口:“你不痛吗?”

花浅漫不经心道:“痛,痛得钻心。”

萧子瑜忍无可忍,问:“你怎么下得了手?你怎么不哭?”

“为什么下不了手?我要活下去,不想死,”花浅刚缝完最后一针,她咬断线,很不解地抬头反问,“而且……哭了就不痛了吗?”

伤口不缝上就会流血过多而死。

就算号啕大哭,伤口也不会好。

这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她只是做出了最合理的选择。

看着花浅理直气壮的模样,萧子瑜被驳得无话可说。他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经历,摔伤了膝盖,爬起来把伤口包扎好,继续走路。被萧子健等孩子王拦住痛殴,默默承受,甚至病发倒地,他也没有哭,是六爷爷发现,才勉强捡回一条小命。

为什么不哭?

邻居家二毛哭了,有母亲心疼地过来替他吹吹,村里杏花姐哭了,有她男人嘘寒问暖,萧奶奶哭天喊地,有孝子贤孙们跪下磕头认错。可是,萧子瑜的痛哭,能换来什么?

婴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