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尾扎起来的话,侧脖颈会露出来。

许楚辞的脖颈上从下颌连出的肌肉线条明显,青筋微微鼓起,肩颈上的斜方肌,锁骨的形状,到处都是修长线条,不是平面的白皙,而是指腹摸上去才能感受的骨骼、肌肉。

比起指腹,许华章更想用嘴唇感受。

他实在想触碰她。

会被许楚辞揍,揍得“邦邦”响就算了,他对许楚辞的指关节也很喜欢。

她一直很有力量,在福利院时只有她最擅长做木工活,她不怕高,不怕晒,戴着编织手套,露出瘦但肌肉鼓起的小臂,坐在高处,有时会低头看他们一眼,让年幼的孩子们“躲远点”,让他“滚”。

许华章站在梯子下面的阴影里仰望她,也仰望她背后的蓝天白云。

她像屋檐一样宽广。

“嘀。”

空调开启。

等许楚辞回过身的时候,许华章已经收敛过于黏湿的阴暗目光,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扯着另一侧发梢,说:“楚辞,这里。”

许楚辞捡起梳子:“你别自己弄。”

她说:“转回去。”

许华章转回去,把过于长而无处安放的腿也折叠好。

许楚辞帮他梳好头发。

她这次拎着许华章的衣领子,把他拽到了门口。

“诶,不要啊,楚辞,”许华章挣扎,“我不能离开你,我”

许楚辞:“再见。”

许华章连被拽皱了的衣领都来不及理,狼狈地说:“等等。”

他急得狐狸眼都瞪大了。

“再给你一句话的时间,”许楚辞说,“我要备课,你也要工作。”

许华章:“……”

一句话怎么够?他有太多想跟许楚辞说了。

两年才见了一次。

许华章想想又想哭。

他只是求婚了,只是说了工作的事,只是跟许楚辞一起吃饭了,只是见到了许楚辞的房间嗯,好幸福。

许华章攥着门框,指节绷紧。

虽然如此。

他习惯了,这种因为要被赶出家门而生起的焦躁,这一扇门后面是他的珍宝,门太薄了,要改造成银行的保险门才对。

“还没想好?”

许楚辞见他眉心紧缩,处于不知道要花多久的纠结中。

她倒数:“五、四、三”

许华章瞳孔放大。

“夸夸我,楚辞。”

他慌张中,忽地用双手捧住许楚辞的手,低头,焦躁不安地祈求她。

“说我这两年忍得很好,说我没有让你讨厌,只有这样,我才可以继续忍耐下去。”

他灼热不稳的呼吸扑在许楚辞的虎口上,有点烫。

许楚辞:“嗯。”

她说:“下次见。”

许华章惊喜:“真”

他被一只有力的手推出了门外,踉跄一步,门“啪”地关上了。

许华章失落。

门又忽地开了。

暖光落在许华章明媚灿烂的脸上。

许华章开朗:“楚”

一只手把他的墨镜丢了出来,并说:“别耍这种把戏。”

门“啪”地关上。

暖光消失,走廊明亮的白光笼着许华章。

许华章捡起墨镜,他本来想说东西落下了就有下次见面的借口,但还是被许楚辞识破了。

楚辞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