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华一眼看穿她:“你这么慢才出来,不会是等许楚辞走开了,才敢出来吧?”
谢渺渺:“正是如此。”
“我害怕,”她捧着面具,说,“虽然我已经尽力把自己弄得憔悴,但熬夜后,却更容光焕发了,这个样子不能让许许看见,她一定会觉得我没有悔过之心。”
富华伸出手弹了弹她面具上的羽毛,无奈地说:“我不会让她骂你。”
谢渺渺:“呀嘞呀嘞,她是拦不住的大小姐。”
下一秒,她的面具被人从头顶掀走。
“呀!”她尖叫一声,回头。
许楚辞抱着手,如晚自习从后门抓到学生讲老师坏话的班主任。
指尖点了点面具,她问:“谁是大小姐?”
谢渺渺冒汗。
没事,她准备了应对之物。
“等、等等!”
她慌里慌张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根香肠。
“许许,看!我给你带了意大利的萨拉米,你最喜欢的佛罗伦萨萨拉米火腿,要吃吗?”
场景惨不忍睹。
许楚辞半垂眼皮。
“……”
谢渺渺撩起裙子,准备下跪。
“如果我跪下的话。”
谢家夫妇替她求情:“回家跪吧,楚辞,好不好。”
富华不忍直视。
“……先回去吧,我让司机过来。”
在这一伙人中,富华这个银发杀马特,竟然显得意外稳重。
他们上了车。
许楚辞一路上都在听谢渺渺自首。
没人拦她。
向着许楚辞方向,谢渺渺跪坐在车真皮座位上,规规矩矩地把脸贴上膝盖,沉痛忏悔:“本人有罪。”
许楚辞摁着眉心,不说话。
车内昏暗,城市光影在她脸上掠过,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神色。
谢渺渺压根没敢抬头看。
“我错了。”
在国外服务器,谢渺渺为所欲为,但她现在已经进入许楚辞管制范围,胆小如鹌鹑,毕竟连她的父母都站在许楚辞那一边。
谢父没有干预这个教育环节。
谢母斟酌许久,轻声道:“楚辞,这次你帮了渺渺这么大一个忙,阿姨做主,给你买一套房子,你现在住址也泄露了,很不方便吧。”
许楚辞:“没事,阿姨,谢渺渺会给我买房。”
她的声音沉沉落下:“对吧,谢渺渺。”
谢渺渺汗如雨下。
“正是如此,”她谄媚地说,“小的这就把房奉上。”
“起来吧,”许楚辞说,正色道,“谢渺渺,你还有话要对叔叔阿姨和你的前未婚夫说吧。”
她可以算是这次风波中受损最小的受害者。
谢渺渺跟许楚辞插科打诨耍无赖,可以磕头、下跪,但对于真正对不起的人,她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楚辞让她准备好说的话,她一句话说不出来。
车内寂静。
谢家夫妇齐声:“没事。”
“你回来就好,出去玩一圈散散心,心情开阔了,爸爸妈妈也替你高兴,联姻的事不着急,你放心,富华也不着急的,对吧。”
富华没有作声。
作为前未婚夫的富华听完了谢渺渺的忏悔,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不知道谢渺渺见缝插针谈了这么多恋爱,不,他怎么不知道,谢渺渺从一开始就告诉他,她向往开放式关系,但他只是自居未婚夫,每每听闻那些男人的事,都安慰自己“她的心在他这里就好”。
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谢渺渺不依赖他,却信赖只是作为朋友的许楚辞,那他这个未婚夫的名头,到底有什么意义?
说到底,谢渺渺真的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