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楚辞走出来,仰起头,一对像是黑玻璃制成的眼珠被漫天烟花映得五彩斑斓。

薛斌以为她有所触动。

却听到她说:“好险是缩写。”

又对那个上前的男人说:“城市烟花禁燃。滚。”

薛斌那时再看许楚辞的眼睛,那一瞬的烟花只是滑过了玻璃表面而已,没能给她眼里染上半分颜色。

能为她增添色彩的事物,要比价值几十万的烟花更璀璨。

薛斌不明白。

可如今,这个名为方今的男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租住的公寓,朴实的衣着,容貌也难以在许楚辞的追求者们里排得上号,他看起来和当初的薛斌一样,没有什么钱,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方今和许楚辞一人一边将桌布压平。

许楚辞:“这味,戴个口罩吧。”

方今下意识地拦她:“我去拿,你不要碰这些。”

他这动作被薛斌看在眼里。

薛斌知道他喜欢许楚辞,因为薛斌曾经也是这样下意识地不希望许楚辞弄脏手,但拦许楚辞的手伸出,手指又克制地微微收回。

而许楚辞对方今,如同当初对他一样态度自然。

许楚辞:“我肯定不碰,你也别碰。”

她回头看谢渺渺:“谢渺渺,你戴个口罩,戴个手套,来找吧。”

谢渺渺:“……呜。”

毕竟是厨余垃圾,各类食物残余和火锅油混在一起,还沾上了垃圾堆的味道,散发出极其粘稠复杂的臭味,远远地,谢渺渺就有点受不了。

富华出声:“我来找。”

他知道谢渺渺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虽然他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大少爷,也没有做过翻垃圾的事。

许楚辞:“翻个垃圾,抢什么。”

就这点事,搞出一副你死我活的深情样。

“谢渺渺,”她站起身,问,“你还找不找你那鸽子蛋?不找了早说。”

谢渺渺皱巴脸:“我找。”

方今找了口罩和手套给她,许楚辞则在旁边盯着她戴上装备。

厨余垃圾湿哒哒、黏唧唧。

许楚辞:“别把垃圾弄到墙上,也别弄到地上,就倒在桌布上找。”

富华不忍心:“我来帮忙。”

许楚辞:“随你。”

她和方今说:“我继续在厨房找,你和薛斌一块找餐厅、客厅吧。”

方今颔首:“好。”

他走到薛斌旁边,问:“大概哪些地方都找过了?”

薛斌见他走近,只觉他越发普通。

口吻、气质和衣着,都不突出。

薛斌:“客厅没有戒指。”

方今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没有介意,说:“我们现在找餐厅,谢渺渺在餐厅待了很久。”

薛斌:“可以。”

两人一人用手机手电筒照明,一人看餐桌夹层。

薛斌似乎是随口搭话:“你和许楚辞看起来很熟,是朋友吗?”

方今:“你可以去问许楚辞。”

他歪着脑袋费劲地看夹层,一枚听闻价值十所希望小学的鸽子蛋钻石戒指丢失在他住处,让他十分慎重地寻找,随口拒绝了薛斌发起的聊天。

薛斌扯了扯嘴角,说:“你最好不要有其他想法,否则那些人会把你赶走。”

方今停了动作,说:“那些人。”

他垂眼,脑中浮现出一些男人的面孔。

薛斌:“看来你见过了。”

方今没回答,只是抬手,扶了扶薛斌的手机,调整照明方向。

他淡淡地说:“无所谓吧。”

薛斌看他毫无波澜的面容,问:“见到那些人,你觉得无所谓吗?你知道他们对许楚辞的心意。”

“许楚辞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都不是我能决定的,”方今站起身,说,“这里没有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