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呢?安漾在哪?还需要他吗?

今晚的交通音乐广播走粤曲怀旧风,从张国荣到陈奕迅,那句“任未来存在哪个可能,和你亦是最后那对变更”萦绕在耳畔,经久不散。前者唱尽无奈遗憾,后版则暗含许诺和期望。

闻逸尘烦闷地放下一截车窗,频繁切换手机界面,余光不断闪过安漾最后回复的那条信息:【开车,先不说了。】

阴影作祟,顷刻间,蛛丝马迹都成了告别预兆。风灌进脖颈,扫过红痒肌肤,刺啦的疼。闻逸尘强行镇定,故作乐观:安漾不会一声不吭玩消失,至少得当面宣判死刑。

念头一冒,揣测瞬间换了方向:这里山路塌方频发,出车祸了?在工地上遇见棘手难题,被人欺负?遇到危险?

胡思如杂草,随风摇摆。

癔症来得毫无预兆,撕破了近期缔造出的美好,也摧毁了闻逸尘成年后好不容易培养出的淡定。

他重踩油门,加塞、变道,卡着黄灯变红前越线,彻底失了稳重。心如蚁噬的滋味卷土重来,并不比前几年好受多少,一个劲刺激肾上腺素的分泌:快冲到人面前,务必问清楚、说明白。

深冬夜晚十一点的山路,人迹罕至。

工地已然恢复静寂,发动机成为唯一声源。闻逸尘停好车,狂奔宿舍区,抬头望见亮着灯的房间,心思略微安稳了些。

“你谁啊?”保安裹着军用大衣,哆哆嗦嗦探出脑袋:“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