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胡阿姨来说,重病又或者是假死,都是看起来不那么真实的原因,所以她心中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在担忧之余,微微还有一丝庆幸,想着徐容也是很聪明的孩子,肯定最后也能猜出来这是谎话,不至于十分伤心。
只是可惜那个正在坐在监控屏幕前看着的男人远远没有这么好糊弄,监控中的房间里,徐容正埋蹲着一半身子在自己床头处不知道干什么,不过明默平立刻就猜了出来,她正在像平时一样,将自己赚到的现金塞到床下面。
明默平去翻过她那个像仓鼠地洞一样的东西,里面是一个裹了好几层塑料袋的塑料袋,零零碎碎的装着好大一堆平时收来的零钱,每次攒上一小袋,她就跑去银行换成现金,存在下面那张银行卡里。
这个完全不隐秘的隐秘角落,目前为止,徐容还没带他参观过,但是参观者另有其人,明默平当然不屑于她那几块钱,他只是无法想明白,为什么最宝贝的床脚银行卡,可以随便带人进去拿。
无非是觉着在对方那边,自己也是重要的人,所以试图交换一些秘密来加深自以为的亲密关系。
真是可怜,怎么一个人吃过很多苦,还没有学会在这些人眼里,只要稍微有一些利益冲突,那无依无靠的徐容就立刻会成为他们抛弃的第一对象。
社会没教会的话,他可以代劳。
于是明默平改了主意,他有更好的方式让胡阿姨退场,从此再也不出现。
在第二天的上午,早早卖完菜的徐容在敲了三分钟胡阿姨的门没有敲开后,反倒是一向要人三催四请的明默平从另一边的屋子里出来了,他看一眼徐容手里捧的一个大瓷碗,里面装着半只看上去就很胖的猪手,汤熬的很浓白。
“嗯……胡阿姨最近总是说自己换季不舒服,年纪大了骨头也不是很好,东边的肉摊上隔夜的这个便宜卖了,所以我买了一只回来。”
徐容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解释了一通,还不忘客套一句,“你要喝汤嘛?砂锅里还有哦,我可以给你盛一碗。”
说完,她又瞄了一眼胡阿姨的房间门,还是没有动静,看起来是不在的,于是悻悻准备转身先回去。
“好像是家里有事着急出门了,”也不知怎么,看见徐容没有把那碗一看就卖相很一般,实际估计也不怎么好吃的蹄花汤给自己的意思的明默平,竟然一点都没有生气,甚至语气还有种循循善诱的宽容,非常的温和贴心。
“身体不好的话,你这些东西是没有用的,”明默平直起腰来,视线垂在汤碗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表情愈发看起来情真意切的关心,但是话里话外完全是夹杂着一种恶意的挑剔,“需要药膳,你这里面有什么?”
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明默平知道徐容早上四点就要起来出门去早市进菜,而七八点钟回来的时候,正好又是最热闹的一波老人们的早买,所以能在九点多将汤煲好送到这里来,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徐容是如何埋头忙得团团转的。
就是为了回来煲一锅毫无用处的,难喝的汤。
想到这里,明默平讲出的话也更加直白起来,“看起来你不是很关心她,不然怎么会这么不上心?”
于是很少有机会对别人好的徐容脸上涌现一种迷茫,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大瓷碗,确确实实在此刻感觉到了自己的错漏,于是勉强笑了笑,“……对不起。”
明默平居高临下的,一双长腿在徐容的视线底下走了两步,循循善诱,“那要去哪里买呢?”
于是这天下午的徐容,身后少见的跟着一个明默平,后者用一种欣赏喜剧的视线,全程看着她跑去了好几处市场,不停的付钱又付钱,甚至还在两家一看就很昂贵的中医药店买了一些很是珍贵的药材,花费之大,好像那张明明不会有什么变化的银行卡,拿在手里都变薄了很多一样。
直到最后,明默平终于余光看见那串原本就单薄的数字余额,终于到了堪称可怜的地步。
当然,他佯装的平静的那一层皮囊,也几乎快要掩盖不住其下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