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已然宵禁,偌大的后宫只余下回廊里几盏暗黄的灯笼。屏息着气,轻身晃过巡夜侍卫们的视线,瞬息之间便到得一处宫院。
细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轻抚上那锈迹斑斑的大锁,锁眼里已然爬满了层层蜘蛛网,看来一切并不是一场梦,那走了的人是永远的走了,留下的不过是一些斑驳的记忆。宇文陌青狠狠攥紧了拳头,轻身一跃便朝北面飞去。
月色下的青黑色身影,瞬息变换,快得让人难以察觉汲月剑法让他炼就了一身完美的夜行本领。
透着明黄灯光的便是君逸的寝殿……如此深夜,竟还在枯灯难眠。这十三年来,她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吧?
借着月色,屏障了暗卫们的视线,宇文陌青运起内功轻轻一跃,身子已然稳稳地附着在圆柱顶上。正要向下滑去,却被底下传来的奇怪呢囔给止住了动作。
记忆中少女素雅的闺床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奢华艳丽,此刻那床上两具雪白之躯正在赤/裸纠/缠,看不清面貌。可是上方那略带清瘦的高大男子,背影为何如此熟悉?
扑着红色刺绣的地毯上,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正蜷着一条薄毯,在半人高的铁笼子边沉睡,嘴里不住囔囔低语:“父皇是坏人……父皇欺负我娘亲……”
笼子里关着一名蓬头垢面的女子,一身白色破烂衣裳已然遮不住深秋之寒,此刻正抿着苍白的嘴唇,蜷缩在笼子靠墙一侧,两手紧捂住双耳,似乎对那床上的二人十分反感。左手腕上的红镯在昏黄灯光下隐隐闪烁……
是子樱!为何竟被关在这里?那床上之人……
“如何?朕的功夫不错吧?你便是捂着耳朵也不能不听见……”床上的男子显然已结束了一轮激战,喘着粗气转头看向笼中女子:“小贱人,如此表情莫非也想一试?朕倒是听说你在朝云皇宫是连太监也不肯放过的?”
“宇文骏你个王八蛋!有种你把我放出来,少在那和姑奶奶罗嗦!”夏子樱十分厌恶地冲着牢笼外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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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宇文骏?”圆柱顶上的男子紧紧攥着拳头,努力不让自己失控。因着底下的男子披衣站起,这才看清床上的女子。
……十三年,这还是她吗?曾经清丽的身影不知何时变得如此丰盈饱满,那空洞的脸上此刻还泛着情/欲后的淡淡红晕。
“君逸她以为人母,孩子已经七岁,父亲是那……”当日三哥踌躇的声音便又清晰浮现在耳边。宇文陌青原本便躁动着的血液立刻便沸腾起来,紧紧咬着的双唇已然渗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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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出来?出来侍奉朕吗?可惜你如今脏得像只狗。”宇文骏朝着愤怒的少女走去,将手探进笼子兀地掰过那尖俏的下巴:“等朕把你养够了,便放你出来,一同与你的君逸姐姐来伺候朕,哈哈哈哈……”
床上的女子扯过一旁的被褥遮盖住身体,凄凄看向男子:“皇上,看在君逸的面上,求您不要动她……”
宇文骏一脸的鄙夷:“哼哼,看在你的面上?你有何脸面?不过是被人玩弄的小贱人罢了,连宫里随便一个妃子都比不上……”
屋檐上的男子全身沸腾起来,那青筋暴凸的手抚上冷剑,正准备杀将下去。还不待跃起身,忽然看到一名黑衣侍卫向殿门走来。
“主上。”时修在殿外跪下,看不出一丝表情。
原本大笑的宇文骏便沉下脸来:“进来!”
时修目不斜视地走进殿里,好似对这种场景已然见怪不怪,径直走到男子身旁,双手恭敬地递过一纸信函。
宇文骏目无表情地看完,那白皙清瘦的修长手指不自然地颤抖着,狠狠将信函揉紧,化成一摊粉末:“哼!好个宇文陌凌!你既如此,便别怪我绝情!”说着,一甩长袖,大步出了空旷的殿宇。
“子樱姑娘……”望着男子清瘦身影逐渐走远,宇文君逸嗫嚅着看向笼子里苍白的女子:“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哽在喉间的话始终无法全然说出口,嘴角漾起一丝自嘲,冲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