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卿近段日子都被严加看管在禁闭室内,半步不得外出。
她偶尔恶源发作时,会口吐黑水将禁闭室干净的地面弄脏,若是没有及时送上药物,一双赤红的眼会搅碎温柔的海波,凶神恶煞地盯着全副武装的保镖。
戚西已经很少过来探望她,或者说是自从见到江元卿发病后,就不敢再见第二次了。
他害怕看见那双含情的眼眸望着他时如看仇人,仿若没了那层玻璃隔断,江元卿会毫不留情地把他撕碎。
他无法接受。
焦虑的戚西最终撇下所有工作,他一直努力地去联络所有可以动用的人脉,但大部人对恶源的事情基本上完全不得而知,他不动声色的试探总是无人能懂。
最后还是知道点东西的老板透出口风,他跟药物所的所长有点交情,兴许能带戚西去见上一面。
像这种直接隶属于联盟的特殊机构,江母虽然权势不小,但也不是什么人都会卖她面子。
老板能够帮着戚西见上所长一面,还是靠着他每年斥巨资往药物所里砸钱支持,才得到的特殊优待。
“很抱歉戚先生,恶源一直是我们在攻克的难题,目前仍是毫无进展。”
“关于江小姐的事我也很遗憾,目前除了拖延感染进度,的确没有别的办法了。”
所长是个面容和蔼慈祥的老者,他平静地告知戚西现实,试图让他别再执着。
他领着戚西去后方的隔离区域,让戚西能够好好看一看那些在战场上厮杀的士兵,如今变成何种模样。
“如果能救,我们也很想救。”
“看见那个棕头发的男人了吗,他的妻子是我们药物所优秀的研究人员。”
“可即便是她,也无法拯救爱人的性命。”
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下午短短的药物所一行,非但没有给戚西带来半点希望,反而令他更加煎熬。
夜晚时分的江元卿发病的几率低一些,相对比较平和。
清醒的时间里她仍旧没有停下忙碌的身影,总是在努力地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此时的她正安静地在光屏上操作着,一双长眉微微拧紧。
戚西敲了敲玻璃隔断,想要获得江元卿的视线。
“你怎么敢这么淡定的。”
他最近没怎么花枝招展地打扮自己,毕竟最想吸引的人已经看不见了。
头发很久没被人轻轻抚摸梳理过,现在就胡乱扎着难看的辫子扔在背后。
戚西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地上,一瞬不瞬地看着起身朝他靠近的江元卿。
“既然无力更改,那就坦然接受。”
她双眸含着清浅的笑,平静地隔着玻璃与戚西面对面。
都到这种节骨眼上了,江元卿还是一副从容淡定,万事波澜不惊的样子,戚西真的是受不了了。
他一拳砸在玻璃上,嘭得一声让旁边驻守的保镖默默撤开些距离。
“江元卿你脑子有病吗?你不是很有能耐吗?”
“你怎么敢拿走我那么多东西后,转头拍拍屁股就自己一个人去死?”
“跟我立下承诺的人,胆敢事后毁约的统统都....都....”
他想了很久想不出什么比死还严重的后果,这一句狠话撂了一半就撂不下去,戚西很丢面。
尤其是看见江元卿默不作声,只是目光有少许哀伤地望着他。
戚西眼中骤然跃上狠戾的光,猝不及防掏出了一小管黑色的液体。
“你那什么表情?我告诉你江元卿,你别想撇下我!”
“你答应我的事情就算死了也要做到。”
“如果阴阳两隔不得成全,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随你离开。”
戚西一向是执拗的人,从那次被绑架宁愿弄得自己伤痕累累也不愿臣服中便可知。
世人都说他是朵带毒的花,散发的香气令人成瘾而不自知,活该在是非难辨的声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