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手姑娘说:“穿越到五胡乱华,是个没有半分武力的汉族女人,再到大路中间站一刻钟。”
侯烛接道:“然后就成两脚羊上桌了,是吧?”
断手姑娘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可不?可我都沦落到和穿越到五胡乱华、魏晋南北、清末民国的人比惨了,我好惨啊。”
现在侯烛也有和断手姑娘比惨的资格了,因为断手姑娘被救回国后,和侯烛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但断手姑娘还能考大学,侯烛却穿到老佛爷治下了!
就像郎善彦承诺的那样,他不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受一分穷,在侯烛的视野重新清晰时,侯简的妆奁中已经多出两副纯金的头面,一套喜鹊登梅,一套茉莉花。
衣柜里多了许多新衣,墙角的砖下边埋了五百两银子并几张银票。
就是藏银子的时候,不知是不是侯烛的错觉,他娘撬砖挖坑的动作特别娴熟,便宜阿玛只负责将土运出去,放花盆里养花用。
等侯烛八个月的时候,东绦胡同里办了一场丧事,栀子姐的丈夫没了,她的公公又过了六十岁,不能再领旗丁粮饷,家里没了进项,却还有两女一男三个孩子要养,办完白事,日子便越发窘迫了。
郎善彦去葬礼上转了一圈,送了白包,回家后就和侯简说起这事。
郎善彦说:“我问过栀子姐了,她说愿意给我们家做活,洒扫洗衣看孩子都行,每月二两,你看要不要再请个门房?门边的耳房是可以住人的。”
侯简立刻拒绝:“有我在,用不着门房,而且家里有外人在,我会不自在的,要不是栀子姐家里困难,家务我自己就能做,不用雇人。”
郎善彦笑道:“让你少做点活不好吗?”
侯简嗔他一眼:“不做活做什么?一天到晚闲着,学猪养肉啊?”
郎善彦听到这却沉默下来,少顷,他说:“你可以把岳父留的东西捡起来,我听别人说过,练武的人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多久没好好练过了?”
侯简变了脸色,别开脸:“家里的东西传男不传女,我会的都是偷学的,有什么好练的。”
郎善彦按住她的肩膀,轻轻发力,让她的脸对着自己,温声劝道:“你学得可比大舅哥都好,不然当初围剿义和团时,怎么只有你杀了出来?”
侯简低着头,眼眶发红:“那是因为杀洋人的时候我没冲在前头,你看衙门连我的通缉令都没发,压根没人把我放眼里的,何况我一个女人,练这个有什么用?”
郎善彦压低声音:“怎么没用了?你也说了,家里有你,连门房都不用请,和你在一块,我可安心了,而且你们家就剩你了,也只有你能把这些东西传下去。”
简姐喜欢练武,郎善彦可以肯定这件事。
他们两个初见时是在1900年,八国联军进京的时候,当时郎善彦在京郊给人治病,见到一个日本兵尾随着侯简一路烛赶,显然是不怀好意。
郎善彦当时鼓起勇气烛了过去,想要用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救这姑娘,等跑到一棵老槐树旁,他就听到一声枪响,再抬头一看,侯简肩上被枪打中,伤口汩汩流血,却毫不犹豫地对着日本兵挥出一拳。
只是一拳,那日本兵就被打得脑浆子都从鼻孔流了出来,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侯简又上前踩断日本兵的颈骨,彻底断送了他的性命。
一个女人在偷学的情况下练出这么硬的功夫,说她不喜欢武术?反正郎善彦不信!
他是这么想的,既然简姐喜欢武术,那就继续练,以后这武术可以传给儿子,想收徒弟也行。
郎善彦搂着妻子温声低语,说着说着,侯简捂着脸靠他怀里哭起来:“我活了二十多年,你是第一个说我练武有用的。”
侯烛在这两口子周围爬来爬去,旁听一阵,发现这一世的妈妈也是有来头的人。
两年前,义和团打出“扶清灭洋”的口号,各地民间组织开始协力抵抗洋人,侯简的父兄是闵福省有名的拳师,随首领到津城的“坎”字总坛,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