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3)

敲门声一会儿就停止了,因为我不知搭错哪根神经地拉开了房门,对上了他探究的眼和一闪即逝的惊讶,他温和地笑笑,“早餐弄好了”。

关上房门,我抱头蹲下,明明装做平常再好不过,虽然这样自私又懦弱,可是最能接受。难道要我问,“我们昨晚算什麽”,“对不起,没有帮你OO”,还是“我喜欢你,接受我吧”?打死我我也说不出口。现在怎麽办呢,在他看来,我的行为如此反常。

我勉力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又拉开了房门,尽量一脸惺忪地地去洗漱,去吃早餐,狼吞虎咽,还把豆浆喝得很响,一幅饥饿的神情。

没有听到听到平时“饿死鬼”的戏噱,很安静,安静得心惊。我偷偷抬眼去看他,他一脸平静,优雅如西餐地吃着豆浆包子。很正常,很平常,我安慰着自己。

“我吃饱了”,他站了起来,“今天去见一个朋友,不能陪你了”。

“哦”,我应了一声。

“吃完以後就放那里,不要动,等我回来洗”,他看了一下腕表,匆匆地抓起一件外套就要离开。临出门,他停下了,目光清澈地对上我闪烁的眼,我慌张又期待。

“中午和晚上你叫外卖吧,不用预我”。转身离开。

门的喀哒一声盖过了我的那声“哦”。我顿了一下,慌张地打开门,又轻轻关上。茫然地坐在沙发,一会儿又不甘且不安地去扒窗户。

楼下,一台张扬的红色莲花。黑色毛衣,黑色长裤的男人倚在车门,仿佛听到楼上的声响,他抬头冲我邪恶一笑。我不理他,看着恋橙拉开车门,弯腰进去,关门,绝尘而去。

在我印象中,优雅如猫的恋橙,极少有匆忙的时候,总是懒洋洋,慢条斯理。而且他一向重视家的感觉,无论是兼职还是帮导师做实验,他总能按时回家和我吃晚饭,因为他说过,“晚饭最有家的感觉”。再说他性子淡,朋友虽然多,可也不见他很在意谁。当然,除了我,这点一直是我沾沾自喜的资本。

所以,我张皇了,忐忑了,不安了。因着他的态度,因着他的反常,因着我的妒忌。不是上回对酒吧小弟那种讨厌的感觉,是一种因无法掌握而产生的茫然。不是吃醋,是对未知未来的恐慌和害怕。害怕失去一个似乎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由我独占的温暖怀抱。

18

我试过打游戏,试过看电影,试过睡大觉,但都未能成功转移注意力,我还试过洗碗,但想起恋橙临走前殷切的嘱托,作罢了……

乖乖地叫了外卖,吃得干干净净,然後把垃圾打包;洗了几张枕头巾和床单(当然,是洗衣机洗的),晾在阳台上,看这飘扬的,清香的它们,我露出了家庭主妇在劳累一天後欣慰的微笑。

但是,在没有事干的时候,我多半是盯着墙上的大吊锺发呆,古语称之为神游太虚。

从朗朗白日到明月当空,从发呆到瞌睡,困到不能自已倒在沙发上就昏昏睡去了。朦胧中还做了一个梦,面目模糊的金色长发少年,呲牙咧齿地冲我笑,眉眼弯弯,眼角却是明媚的忧伤,他左耳上一排闪光的耳钉,分外晃眼。我静静地站在对面马路,无由来的一阵揪心。然後看到一黑发白衣少年,刮刮他的鼻子,牵起他的手,两人就嬉笑打闹着离开。金发少年回头看我,眉眼仍是模糊,但轮廓是说不出的熟悉,他反复作着口型,我看了好久,才明白是“忘了吧”。

是提醒我记起什麽,还是嘱我忘记什麽?我大步向前,黑发少年却急急牵着他走。我追了上去,不知为何手却伸向黑发少年,想要扳过他的肩头,看清他的脸。然後听到撕心咧肺的我的叫声……我一头冷汗从梦中惊醒。

睁眼一看,身上披了厚厚的毛毯,已经睡在了自家的床上。我起身看闹锺,午夜三点,已经那麽晚了。恋橙是几时回的,不知道的,但身上的毛毯盖得很严实,我睡得久的话,毯子会凌乱地翻卷地和狗窝无异。那麽,他刚回不久了。

什麽样的约会,可以到深夜呢?许是交情好的朋友,许是……他喜欢的,可以过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