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裴不回应，仍是寂静的站在那里。

上官紫嫣脱离了被紧握的手，举步缓缓的朝他走去，周靖并未阻拦。在相距一步的距离她停住脚，适应了黑暗，她依稀能看到他的眼睛，微亮的水光正注视着自己。

她只觉得心口气息浮动，一股酸胀的热气涌上来，一张口眼泪也流出：“裴哥哥……”

179．情难诉

终于，随着她哽咽的哭声周裴有了动作，伸手抚上她的脸，轻喃念道：“嫣儿？是嫣儿来了，嫣儿你来看我了吗？嫣儿……”

“嗯。”她哽咽着点头，想看清他的脸，又觉得有一肚子话想问，可对望了半天也没有出口。

“嫣儿……”周裴蓦地揽臂将她抱入怀中，有着失而复得的紧张和喜悦。

他的目光透过房中的夜色，望见帷幔深处的那道伫立的黑影，眸光闪动着，将怀中的人越抱越紧。此刻若说他心中没有怨恨，那怎么可能？他可以不在乎皇位落于谁手，可以不在乎身陷囹圄，但是他无法不在乎嫣儿。

谨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最后的人会是他，他抢了他的嫣儿，他怎么能……

黑暗中周靖也同样对视着他的眼睛，唇色冷冷的紧抿，一再克制想上前将他们分开的冲动。他安慰自己，只此一次，只放纵她一次。

“裴哥哥……”她尝试着开口，却仍是失败。她能说什么呢？问他过的好不好？幽禁冷宫之内，毫无自由，能好吗？她也无法坦然说自己，她有违当初誓言。

秀“嫣儿做皇后了吗？真为你高兴。”意外的，周裴居然微笑着祝贺，但双臂越来越紧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贴在她的耳畔，他只觉得一颗心被蹂躏着，几乎破碎。酸疼着眼泪滴落，阻止着她的挣扎，含泪笑着说：“嫣儿，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自被囚禁后，他每日都站在楼阁凭栏远眺，就是期望能见到她，这已是他活着的唯一渴望。现在他终于见到她了，却是如此情况。他的一生就是身不由己，到死也是如此，他连嘲讽自己的力气也没有。

他还能做什么呢？

人等到了，可她是皇后，别人的皇后。他一个被幽禁冷宫的废太子，能有什么作为？有什么能力再得到她？未来对于他而言，是千篇一律的枯燥乏味，是永无阳光的阴霾，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或许他该知足，能再见她就该知足了。

“嫣儿，能再见到你真好，嫣儿……”他口中不住的喃喃说着，眼泪灼烫的滴落在脸颊身上，狼狈的控制不住。也罢了，他已失去一切，即使展示了脆弱又如何呢？旁人爱笑就笑，他也不在乎了。

上官紫嫣被他止不住的眼泪扰乱了心，倚在他怀中也跟着哭，她想安慰他，却不知怎么安慰。

不同于她，周裴却轻柔的不断与她诉说：“嫣儿，今年生日你没有送东西给我，我还等着你的香囊呢。加上今年的，一共就有八只了，一只比一只漂亮。嫣儿今年做的是什么颜色？绣了什么花纹呢？”

“你一定不知道，阳平宫内也有一棵梨树。开花的时节，我每天都站在树下看，就像看着你一样。”

“今年你生日，我也准备了东西，只是没有机会送给你。那是我精心准备的，你一定会喜欢，你猜猜是什么……”

随着他的话，她越哭越痛：“裴哥哥……”

“嫣儿别哭，别哭……”他终于松开怀抱，用衣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眼泪：“一支梨花春带雨。嫣儿一哭，让人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嫣儿也舍不得我难过吧，快别哭了。”

她捂着嘴，试图阻止口中所发出的呜咽声，他的眼泪滴在手上，她忙伸出手去帮他拭泪。太想看到他的样子，她抽泣着说：“裴哥哥，点灯好么？让我看看你。”

周裴又何尝不想看看她，但是他却摇头：“我想好好儿听嫣儿的声音，若点了灯，会分散我的注意力。嫣儿静静的听我说话不好吗？”

“可我想看看你。”她觉得他奇怪，本以为他会很想看看她，伸手抚摸上他的脸不由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