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个好的,你可莫要辜负二叔对你的一番用心。”

“至于你讲你不如我,我便在今日与你说得再明白?些,”她伏腰逼近一寸,稍稍眯眸,“莫要事事与我相争,我得以嫁进薛家,是得陛下青睐,你讲你的祝郎对你体贴,那便要受得住这般体贴,你今日在这里与我讲这些,没用,往长远讲,即便你日后过得不好,又不如我了,那也与我没有任何干系,休要将?旁人对你的体贴当作不幸,反来怨恨我,明白?了么?”

她觉着与这窦婉君说得够明白?够清楚了,在此之前,她与窦婉君素不相识,若说与薛玉不对付,尚且能讲是因在鹤春楼,薛玉强咬着她不撒口。

可她并未惹过窦婉君分毫。

窦婉君的怨,不甘,忿忿不平,与她又有何干系?

她虽对外讲是端庄娴淑的,可即便她当真是那等?性子,也不应平白?无故受她敌视。

岂料窦婉君听了这话,只是扯开唇笑一笑,未再吭声。

拐角月亮门下传来脚步声,侧目瞧上一眼,是薛玉与两个姑娘家去而复返。

商月楹闭目调整情绪,在心内暗暗提醒自个,今日来侯府另有要事,索性起身,裙摆扫过圆杌,与白?承微道:“白?姐姐,阿玉她们回了,月楹先?去寻个方便,待会?再来陪你,如何?”

白?承微虽惊诧窦婉君竟对薛瞻抱有心思,却也听明白?了商月楹言语里的反驳,心内对商月楹的喜爱愈发深厚,忙笑着点点下颌,摆摆手?,“去吧”

商月楹留了荣妈妈与秋雨在原地,领着春桃拐门而出。

方走几步,又往回退,与守在月亮门下的元澄道:“方才听见了?我说的那些,不许说给他听,我才是你的主?子!”

她已竭力佯装平静,却仍压不住心内那丝气?恼,与元澄说起话来,语气?就有些凶狠。

元澄并未将?窦婉君此人放在心上,只因他晓得大人连个正眼都不会?给她瞧,只觉商月楹这气?生得有趣得紧,没忍住‘扑哧’一笑,复又肃起神?色,沉声道:“是,夫人。”

商月楹掀眸瞪他一眼,领着春桃旋裙往外走。

侯府家大,养的婢女?小厮一个塞一个的机灵,一路上,但凡见了她的,都恭恭敬敬唤一声少夫人。

商月楹寻了方便,取了清水净手?,觉着这天有些燥热,凉亭里又坐了个窦婉君时不时来拱把火,只觉没趣,忆起要打探的事,脚步一转,当即便往大房那头去。

春桃见她拐了步子,有些茫然,“夫人?要去问安么?奴婢听说大爷还未回来。”

商月楹步履不停,漫不经心答道:“有些热,随意走走。”

拐了几条庑廊,绕了假山,商月楹遥望一眼大房那头,正欲抬脚再往前走,忽见一道身影弓身从门下钻出来,神?情遮掩地往四周瞧,稍刻,又往另一头去。

商月楹总觉着自己有些气?运在身上,方才鬼鬼祟祟那人,正是薛江流身旁伺候的小厮春水。

此乃大房地界,他乃大爷身边的一等?小厮,何故做起事来如此遮掩。

必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