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那日所言深得圣心?,足以证明?陛下心?内所想?,”薛砚明?稍稍抬眼,暗窥赵勉晦暗不明?的脸,勾起一缕笑,“既打算暗派人马,殿下为何不亲自往陇右去?”

他道:“殿下亦可乔装,不打草惊蛇,擒拿梁畚时却亲身前往......”

“殿下,五皇子有几句话并未说错,”薛砚明?将腰身伏得更低,“比及旁的,天命之下,唯民心?最要紧,若殿下在燕州当众将梁畚伏法,小人相信,燕州的百姓自会?对殿下感恩戴德。”

外头?不知何时淅淅沥沥落起雨。

轰隆

一声闷雷并闪电接踵而至,照亮窗内伏腰的影。

不知几晌,影渐渐挺直,居上位的身影蓦然起身,仰面吭吭大笑,三两?步走近,两?个?影有一霎重合,只先前那个?仍矮半分。

赵勉重重拍一拍薛砚明?的肩,“子潜啊子潜,薛家?有你这样的人物,何愁富贵?”

他当即反剪两?条胳膊,转背吩咐道:“此番前往陇右,孤必将梁畚吞吃入腹,各位大人今夜辛苦,早些回府歇下罢,往后再相见,许是在东宫了。”

“子潜,陇右之行,你与孤一并去。”

暴雨朔风难掩赵勉的狷狂,他已将东宫视为囊中之物,连自称都已悄无声息变了。

这厢捧起茶盏饮一口,薛知安道:“三皇子对薛砚明?多?有赏识,户部比之的账册亦交与他瞧,四日前,已抵达燕州城外。”

“我听了兄长的建议去寻蔼娘,她?当真有些来头?,”薛知安连连咋舌:“汴京与燕州相隔甚远,她?竟能如此短的时间里探查消息!”

大约是思及甚么好笑之事,薛知安吊起两?侧眉飞舞,凑近些,压低一把嗓,“兄长晓得,薛砚明?此人万分谨慎。”

“他虽投靠三皇子,得三皇子赏识参与此事,却是个?聪明?的,晓得替自己谋划,不叫三皇子过河拆桥。”

他道:“梁畚的确将银子藏去了隐蔽之地,拢共十?处,为着不打草惊蛇,三皇子派去的人马过去这些时日,也?才?堪堪找到三处,薛砚明?抄写账册时,做了本真账册,亦做了本假的。”

薛知安勾起一缕阴恻恻的笑,“那本真的,自是被他交与三皇子,假的那本却自个?留着了。”

“他亦有些本事,夜里潜入梁畚府中偷出私印,伪造了个?一模一样的,又往那假账册上添上几笔,每笔数目算不得多?,却足以叫旁人看了账册,觉着梁畚与三皇子有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