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是一阵沉默,薛瞻沉沉启声,“檀娘?”
未有曼声应他,屏息几晌才?听清浴房的潺潺水声。
稍刻,浴房被推开,商月楹拢着发丝出来时未料他在此,下意识轻轻‘啊’了一声,“五皇子走了?”
薛瞻闻声朝她?走来,期间叫圆杌绊一下险些趔趄,却叫商月楹几步往前,噗嗤一笑,“阿时,你在急什么?”
寻了她?的手?握着,他道:“我怕你恼了。”
商月楹没?忍住轻掐他腰间的肉,没?好气鼓起两?个?腮,佯装忿忿,“我是那样小气的人么?”
手?中被塞了面干帕子,便听她?对他颐气指使,“替我擦干头?发!”
薛瞻当即捞着她?的腿弯抱离地,喷出的气息益发炙热,“那檀娘指挥我往书案前走。”
商月楹缩着脚趾盘着他,半晌被搁在书案上。
一面替她?绞着发丝,一面静听她?的呼吸,薛瞻勾起唇畔的笑,未说话,像是晓得她?的羞涩,便小心?维护她?的自尊,未曾打破。
大约是他的手?掌炙热,满头?乌丝在他手?中烧干了湿气。
摸一摸她?的鬓,薛瞻歪着脑袋落下一吻,只道:“我走了?”
却说商月楹未曾答话,只听几晌沉默。
以为她?仍扭捏着方才?抱她?过来的姿势,薛瞻只好搁下帕子,将她?抱离地,在她?额心?轻啄一下,自顾转背离去。
孰料连半边身子都没?拐过去,袖摆忽被拽住,俄延半晌,是她?嗡着声线的直白,“你能不能再亲我一口?”
好似在心?内窥清了她?的滚烫,薛瞻就?着姿势没?动,声音益发低沉,“檀娘想?让我往哪里亲?”
灯烛噼啪炸响一声,唇间一霎贴来两?片温热,却又很快离开。
脑内被灯烛炸得嗡鸣,他却仍听清她?在讲:“亲这里。”
沉默几晌,他折返回身,揽撷她?光滑的下颌,忍无可忍将唇覆了上去。
大约是晓得二人之间交叠吻起来有些情难自制,他在跌入漩涡前及时抽身,松开了她?。
揽着她?平复几晌呼吸,他方道:“亲过了,能安心?歇下了?”
孰料垂在身侧的尾指倏而被勾住,胸襟前的衣料被另一只手?攥紧,她?的额贴近他的心?房,一把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沉闷,“我有些迷糊了。”
由她?勾着手?,薛瞻滚一圈咽喉,问:“迷糊什么?”
商月楹摆摆首,声音在底下浮浮沉沉,“......我原以为我能与你扮作的阿时厮磨三日,可这才?两?日,我就?有些撑不下去了。”
咬紧尚还发红的唇,商月楹勾着他的手?指益发紧,“那日与你回磨盘巷,阿娘陪着我小憩,曾问过我一句,喜不喜欢薛瞻,那时我只觉迷茫,找不着答案。”
“昨夜我睡得并不安稳,”她?不自觉颤了声线,“我一直在想?,明?明?阿时就?在我面前,我为何会?脱口而出要唤薛瞻的名字。”
“这样的失眠,叫我今日早上又犯了浑,不愿与你去回忆扬州的任何事,只想?尝尝你那夜与我讲的边关野味......”
将额心?贴在他身前蹭一蹭,她?道:“我叫你扮作阿时,心?内却一直想?着薛瞻。”
一霎,她?绕臂去他脑后,自顾解开了这有些荒谬、又不知在遮掩甚么的玉带。
仰面撞进?他垂垂而落的眼,她?轻声道:“那日的答案,兜兜转转这么久,终于叫我找到了。”
剪起胳膊捧着他的下颌,她?轻轻吐息,由着两?片唇胡乱去讲,“我想?明?白了,宋清时也?好,薛瞻也?罢,总归这辈子都与我有关系。”
“让秦檀与宋清时留在过去吧。”
“此刻我是商月楹,你是薛瞻。”
她?稍稍仰面,泪却仍然淌进?她?的鬓发,“商月楹喜欢薛瞻。”
复又拢紧他的手?指,她?不知疲乏地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