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明日暂且别出府,我请柳玉屏与白承微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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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谲的呜咽在次日清晨吹进了?宏伟巍峨的金銮殿。景佑帝近来只在夜里能短暂阖眼两个时辰,此番由德明搀着走出来,腰身益发?弯,穿一身赭黄圆领袍,下垂的眼眉倒说还?算精神。
因龙体抱恙,燕州一案便耽搁下来。
这厢见?景佑帝精神尚可,当先一人持笏出列,便是戚家?那位尚无实权的太尉戚闻礼。
但见?他沉声道:“陛下,燕州一案,梁畚着实可恶,竟连户部拨下的款项都敢贪,而今我朝国库充溢,却也不能叫那些款项流落在外啊!”
言语稍稍一顿,暗窥景佑帝的神情,戚闻礼心内拉出一丝窃喜,又道:“老臣听闻三殿下前去燕州,到底寻出三处藏银之地,老臣认为......三殿下没有?功劳亦有?苦劳,陛下不若再允三殿下一次机会?罢!”
一时间殿内有?些微妙的吊诡,裴宿近来升了?官阶,凑巧立在薛瞻身后,遂与他窃窃私语:“老弟,戚太尉莫不是得了?老来疯?”
薛瞻只稍稍侧身,当作听清。
旁的官员相互睇眼,在心内暗呼今日这三皇子怕说又要遭受斥责,满殿何人不知,他赵勉办事不利,回?京当夜蜇进偏殿被?景佑帝骂了?个狗血临头,即便还?要揽下此事,也不该戚家?冒头啊!
沉默间,官员们以为会?听见?景佑帝斥责,不料却听左侧往前飘出重重一声呵斥,险些斥落他们手中的笏板。
“戚太尉!你竟还?敢与父皇推崇三弟前往燕州,照我说,”但见?那二皇子赵郢拧紧眼眉,重重拂袖,似瞧不起赵勉这般模样,满眼个鄙夷之态,“三弟实属贪得无厌!”
赵勉心内咯噔跳几下,忙偏头反驳道:“二哥!你在胡乱说些什么?”
赵郢得意?极了?,恨恨剜赵勉一眼,旋即弓身上前,于袖摆内抽出一本账册递与德明,扬声道:“父皇!儿?臣得到消息,三弟此番前往燕州,私下与梁畚相见?,那梁畚不知其?身份,只以为三弟出自汴京哪位世宦之家?,梁畚欲升官,遂私下授与三弟银钱,此账册乃儿?臣从三弟幕僚府中搜出!方?才戚太尉称三弟已寻到三处藏银之地......”
“这梁畚死得蹊跷,”赵郢压下阴戾的眼,讥嘲扯扯唇,复又拔尖嗓音道:“莫不是三弟已寻到十处!却故意?将梁畚杀害!好独占那批款项!”
那本账册已被?德明捧去景佑帝身前,赵勉骇目圆睁,不明白此册为何落入赵郢手中!
顾不得他污蔑自个的言语,忙落下两条膝,额心紧紧贴着地砖,喊道:“父皇!那是本假账册!是薛家?四子要害儿?臣啊!父皇切莫听信谗言!”
“薛家?四子?”垂目扫量手中盖着梁畚私印的账册,窥清一笔一划记下的数目,景佑帝沉声道:“薛卿,上前来”
薛瞻与薛江流忙持笏出列。
景佑帝的目光只在薛瞻身上落去几瞬,几晌停在薛江流身上,“近来有?风声,朕听说,薛家?二子、四子,才华斐然,满腹经纶,皆得勉儿?青睐。”
薛江流一霎汗湿了?鬓发?,只见?他忙弓腰答道:“回?陛下,犬子与侄儿?只是、只是对三殿下心生仰慕。”
景佑帝许久未启声,阖紧两个眼不知在思?量甚么,俄延半晌,方?听他道:“德明,请薛家?四子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