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后土,天地祖宗。

为何又好死不死叫夫人撞见此事?

三皇子近来如疯狗般咬着大人不放,二房那蠢若猪狗的四郎被抓住把柄,他与兄长早已暗中解决了好几人,怎的还有个漏网之鱼?

还偏就在今日?

见夫人这模样被吓得不轻,倘若他此刻匆匆上前干涉,夫人定会因再度受惊而晕倒。

这厢,男子两腮蠕动,瞧着仿佛在用舌尖探着什么,元青眼疾手快卸了他的下巴,“不老实!想服毒自尽么?”

薛瞻冷笑一声,手中短刃缓缓贴上了男子咽喉。

俄而,商月楹听见了皮肉被划开的声音。

“滴答。”

男子身下那块地砖被鲜血砸湿一片,商月楹怔松着,双目近乎刺痛。

薛瞻瞧着是在折磨他,划开他的咽喉,却又不肯给个痛快,那男子剧痛之下开始挣扎,却因被元青禁锢着,只能任凭薛瞻宰割。

“记住了,下辈子寻个好差事,莫要再为那样的主子卖命。”

话落,男子软身倒地。

薛瞻终放平唇角,连鼻尖都淌着一滴血,他慢条斯理拿出素帕擦拭短刃,冷道:“扔去喂狗。”

元青与主子一个德行,方应声,忽听一阵脚步声匆匆离去。

俄顷,元澄神情尤其难看地冲了进来。

元青睇他,“回了?”

元澄瞪他一眼,没好气喊道:“回了!夫人也回了!”

薛瞻立时起身,“......她在何处?”

元澄索性不管不顾,双手一瘫道:“几十息前,门口,亲眼见您杀人呢!”

第23章 第23章 她好慌神。

商月楹是跌跌撞撞闯回花韵阁的。

四肢发麻,胸闷气短,一张俏脸发白得紧。

她身后的春桃也没好到哪里去,搀她坐下的那双手都微颤着。

西厢墙角顶上的烟囱还涌着一波浓浓白烟,荣妈妈与秋雨都去了小厨房忙活,廊下伺候的二等婢女见主仆二人见了鬼似的受惊神情都有些讶然,只碍着不得窥探主子隐密,便又将脑袋低了下去。

寝屋的门被掩紧,春桃紧了紧心神,强迫自己哆嗦着开口:“......夫人,好多血。”

商月楹两片红唇复而抿成一条直线,而心内那根提了一日的另一条线,终是断成两截,断得干脆。

她呆立片刻,忽而歪了身子撑在妆台边缘,勉强逼迫自个坐稳。

他如何能顶着宋清时那张脸,荡一丝那样的笑,那般轻而易举就取了旁人的性命?

耳闻他手段狠戾,而今亲眼目睹,近乎天差地别。

尤其那双慢条斯理擦拭血迹的手。

那双手,从前抚摸她脖颈时也是那样轻柔,那样缓慢。

商月楹闭了闭眼,心中发怵,“春桃,别、别抖了,我也怕......”

嫁与他第一日,她被激得起疹子。

第二日,她被吓得如鹌鹑般躲在这房里。

叫她如何不恼他,如何不怨他,如何不惧他。

霎时,商月楹那少得可怜的窃喜消散得一干二净。

窗外响起脚步声,而后绮窗被屈指叩响,“出来。”

是薛瞻的声音。

商月楹睁大双目望一眼春桃,头晃得仿若拨浪鼓。

她小声央道:“快将他劝走!”

不待春桃作何反应,与商月楹仅一窗之隔的薛瞻好似没了耐性,疾行至门前便自顾推了门进来。

商月楹那慌张又失了血色的脸庞就这般落入薛瞻眼底。

他转眸看向春桃,意味不言而喻。

饶是春桃再不愿,也只得一步三回头退了出去。

门被叩紧,薛瞻立在门后没动,仍沉息着,视线牢牢落在她身上,而后,他启声,“......被吓到了?”

“我很好!”商月楹顺嘴答得飞快,暗自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