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嫁进都督府,听荣妈妈说了许多与她有关的事,且听荣妈妈愤慨的语气,是想?唤了她一道同仇敌忾。

商月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与薛瞻住在都督府,怎么瞧都与这倪湘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里头的弯弯绕绕,她不想?去弄明白,也没那心思与倪湘拉拉扯扯。

可游船那日,柳玉屏的话提醒了她。

继而?又出了夏莲夏菊一事。

夏莲与夏菊这对婢子,恰好?就是倪湘听了薛江流的吩咐,送去都督府伺候的。

她与薛瞻大婚当日请了郎中进府一事,不知有多少贵胄知晓,无论此事被?传得如?何,被?顶在明面上议论的,只有她。

听闻数月前,倪湘这个勉强算得上长辈的姨娘被?薛瞻当众下脸。

又听闻,她的儿子薛如?言兢兢业业,却不管如?何努力,都够不上薛瞻一片衣角。

人有嫉妒之恨,有愤恨之怨,商月楹能理解一二?。

但她不是任人攥在掌心搓圆搓扁的面团。

不敢得罪薛瞻,便暗里宣泄在她身上。

天底下哪有这般好?的事由着她?

是以,她今日要来会会这个姨娘,窥一窥她的七窍玲珑心。

夏莲与夏菊管不住舌头,倪湘兴许得意?,尚且不知倪湘用?什么法子说动?了章兰君请她来侯府。

但她既来了,倪湘便不会只拘在大房,定然会过?来瞧上一瞧。

果然,那厢婢子刚退下,遮阳的帘子便被?掀开一角,有道身影盈盈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相同靛蓝褂子的婢女,一个丰腴体态,一个平平无奇。

章兰君连连笑着,差方妈妈端了圆杌来,又朝商月楹亲昵招招手,道:“好?孩子,月楹,快过?来!”

商月楹由荣妈妈引着,上前与倪湘见礼,“月楹见过?姨娘。”

倪湘本就生得秀丽,说话更?是如?莺啼婉转,只见她忙侧身躲开了商月楹那一礼,见商月楹起身后,才忙曼声道:“使?不得,奴婢怎当得少夫人如?此重的礼,早听闻少夫人花容淑丽,如?今一瞧,当真没夸大半分!”

商月楹泄出一笑,旋身坐在一侧,道:“姨娘谬赞了。”

伺候的婢女撤了早膳,章兰君见都是女子,便使?唤薛砚明暂且避上一避。

商月楹呷茶的动?作一顿,而?后又不动?声色瞥了眼只是去内室待着的薛砚明。

是她想?岔了,这二?婶也有事儿等着她呢。

那厢落座后,倪湘也并未端着大房长辈的架子与商月楹说话,反倒平和温顺极了,若非商月楹提前知晓一二?,也当真要被?她这张脸皮子哄骗了去。

倪湘两片红唇正?翕合说着,忽话锋一转,状若不经意?地问:“对了,少夫人,都督这几日可忙?”

见商月楹抬眼,她又面色倏转,忧道:“想?来少夫人也是晓得的,都督与大爷的关系......到底差了些,可大爷是心疼都督这个儿子的,前日大爷还?与奴婢说呢,待都督不忙了,好?叫你?们二?人一同回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用?顿饭。”

“都督既已?成家,有些事便也都是些前尘浮萍了,父子的仇又岂能隔上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大爷也是当真心疼都督,否则也不会还?使?唤奴婢从府里挑了人过?去伺候,少夫人,您觉着是不是?”

商月楹在心中嗤嗤笑了几声,眼波往倪湘那唇角停了停。

面上听了去,只知她是个为?男人操劳缓和父子关系的家眷,可这忧心忡忡的面皮子底下,是张如?何模样的脸呢?

那头倪湘没瞧见意?想?之中的场面,不由撇撇唇角。

原以为?故意?提起这些,商月楹吃瘪后,听了她说这些,会恼羞成怒,又碍于章兰君在场,只能忿忿忍着。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可不信世宦出身的商月楹脸皮能有多厚。

夏莲与夏菊是她的人,打从薛江流吩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