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言:“大哥这是?做什么?”
薛瞻:“退出去。”
那?双沉静幽瞳隐含怒火,虽像一根针般盯着?薛如言,话却是?对下人说的。
下人踌躇着?没动。
薛瞻怒叱一声:“听?不懂么?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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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月楹绕着?汴梁河逛了一圈,先?去珍宝阁里瞧了瞧,而后又往城西的打铁铺子去。
挑挑拣拣,商月楹央铺子老?板打了把极其锋利的匕首。
匕身简单,两?面打磨得光亮,只在刀柄处磨刻一个极小的‘檀’字。
原是?想了要送点甚么给薛瞻,挑来挑去,忽而想起他常把玩一把短刃,故而便打了匕首,刻上她的小名,好叫他晓得,她也是?费了心思的。
并非在兵器铺子里随手一指。
出打铁铺子时,日暮四合,荣妈妈在一旁催促着?回府,商月楹抬手掂着?匕首,遂笑笑,捉裙上了马车。
行至都督府门?前,忽见元澄侯在廊柱旁。
商月楹下了马车,随口一问?:“做什么呢?”
元澄本也是?在此处等她,见她全须全尾好着?,忙谄笑一声,“没事?,夫人今日去了何处逛?”
“就随便逛逛。”商月楹歪眼瞧他,“都督可回了?”
元澄摇摇头,“回了,但又没回。”
商月楹:“什么叫回了但又没回?好好说话。”
元澄稍稍叹气,与她说道:“原是?回了,后来都督不知听?了什么消息,连门?都没进,又往侯府去了。”
“......侯府?”商月楹狐疑道。
细想片刻,商月楹旋即往外走?,“去侯府。”
她嫁给薛瞻这些日子,除却婚后第二日敬茶,从?未见他主动踏进过侯府半步。
昨夜,她在他眼里窥探到了一丝对侯府的厌恶。
若非事?出突然,他定不会如此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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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薛瞻与薛如言隔窗而视,薛瞻不与他多费口舌,“今日去哪了?”
薛如言屈臂交叠,倚在窗后,连番打量他,忽道:“与大哥有关系么?”
他这番神?态,叫薛瞻屏息静静盯着?他。
像看儿时斗狠落败却仍垂死挣扎的蛐蛐,挣扎出一线生机,却又被另一双手捡了去。
兜兜转转,遭人遗弃,复而抬脚轻蔑一踩,一碾,尸骨无存。
薛瞻含了丝笑,不与他咬文嚼字,只道:“你以为,只要你中了进士,三皇子就高看你一眼?”
“将来就能把我踩上一脚?”
薛如言唇畔的笑停了,支着?窗台起身,缓缓消失在那?扇窗里。
“砚明可怜我温书辛苦,请我去锦绣楼用饭,我这才晓得我的面子竟有那?么大,”他从?屋内徐徐走?出,慢步行至薛瞻几步外停住。
“砚明原是?进去不得的,那?守门?的小厮听?了我的名字,倒一改脸皮子,恭恭敬敬迎了我二人进去。”
薛如言低低笑着?:“倒要感谢大哥,若非我与大哥同宗同源,那?锦绣楼想必也不会卖我这情面。”
“薛如言。”薛瞻倏然直唤他名讳。
他往前逼近半步,比薛如言高了近乎半个头,垂目望着?这个幼时跟他上树掏鸟窝、翻假山扔石子的二弟。
这张脸,眼里的倔,与儿时如出一辙。
却令他厌恶至极。
薛瞻声音很轻,“你想死,我不拦你,但若要去淌这浑水,烦请你喊来宗室族老?,将自己从?族谱里剃出去,你那?惜命的娘,还有对你百般呵护的爹,至少不会被你牵连。”
“将我从?族谱里剃出去?”薛如言吭笑着?重复他的话,似天大的笑话,他抬手一指自己,“凭什么是?我?”
“大哥在怕什么?”
薛如言轻蔑地笑,忽而想到甚么,言语像根刺,他便揪着?这根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