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救回来了。那个实验体是拿玻璃碎片伤的人,虽然造成了人员失血,但好在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孙医生调出了一个沾血的玻璃碎片的图像,继续说:“经过现场勘验,是静脉滴注瓶的碎片,应该是实验体砸碎了给他输液的药剂。”

“不过,”孙医生划到下一张图片,各种大大小小的碎片摆满了一个桌面,“实验体选用的其实是相对较小的碎片,这也是受伤人员创口较小,得以生还的原因之一。”

诺亚不置可否:“也许只是碰巧,它砸碎瓶子后就近随手捡了一片。”

孙医生点点头:“确实,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诺亚转向另一个监控画面,是刚刚那个实验室,安眠气体显然已经开始发挥作用,那双手此刻以一个更加放松的姿态摊开来放在地上。

诺亚询问孙医生:“即使我们可以先假定它还有一定的自主意识,但现在有办法做进一步的确认吗?又如何能实现有效沟通呢?”

祝年立刻举手:“我可以尝试用手语与它做一次接触。”

“我的意思不是语言方式不通的困难,”诺亚摇头,“而是如何确定信息的真实有效和转译正确,换句话说,我是在问有没有更直接的技术手段,比如直接进行意识提取或者颅内监测等。”

这两种方法的执行方法都相当残忍,多半要进行开颅或电击,但祝年看了他一眼,他却神色平静,语气坦然,像是在说一个无生命的物件一样。

孙医生沉默了片刻,说:“有。但我这里更推荐另一种方式。”

孙医生提到的是一种脑机交互方案,她解释说临床上曾经用于精神病患者的治疗,通过脑机接口,将患者的意识空间具象化,研究者接入后,可以借此分析患者潜意识中自己也许都无法察觉的致病因子。

但实践下来发现,精神病患者的逻辑思维太过无序混杂,意识空间也因此显得扭曲多变,研究人员在其中非常容易迷失,反过来遭遇危险。

“其实这个方案如果用于意识清明的人身上,基本可以理解为‘读心术’,几乎就是对受试者的完全透视,可以非常清楚地了解到受试者的过往经历和真实想法。”孙医生笑了笑,“只不过没有哪个意识清醒的人肯接受这个实验,毕竟大家都是有隐私的。”

她站起来安排人员将实验体安全转移回特殊观察室,并加派人手予以看管,又坐下接着说:“这个实验体毕竟不是完全清醒,也许它的意识空间会存在一些伪装或遮蔽,但总归是比言语更真实的。也许是一种相对温和且高效的方式。毕竟,它实在是一个珍贵的样本,如果采用更为激进的方法,一旦失败了就很可惜。”

殷如旭提问:“那我们需要怎么做,进入它的意识空间?”他喝了口水,继续问,“会涉及到读取研究者的意识吗?”

孙医生摆摆手:“不不,只是对受试者一方的意识具象化而已,也许是片旷野,也许是个迷宫,受试者的思维核心就藏在这些具象化表现的某个深处。至于外来的研究者,其实更像是个访客。”

祝年笑了:“听起来像是个游戏,我们负责扮演盗宝团。”

孙医生却严肃起来:“这可比游戏危险多了。实验体的情况远比意识正常的人要复杂,它的意识空间会是怎样的,有什么样的规则我们一无所知。而且,什么才是它的思维核心,我们也毫无经验。”

殷如旭打了个哈欠,单手撑在桌子上抵住下巴懒洋洋地说:“没试过当然没经验,做过一次之后不就有了吗?我觉得可以一试,队长你看呢?”

诺亚曲起指节在桌上敲了敲:“先把实验体的情况稳定下来,同步调试实验所需的设备,辛苦孙医生迅速形成一份方案报告,我们讨论后再做决定。”

下午的时间就在监测实验体和方案分析中度过,实验方式已经很明确,但其中隐藏的风险也不得不提及:因为 031 号实验体始终处于隐身状态,导致任务目标有一个天然的前提,那就是需要先在意识空间中找到 031 号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