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凭空出现一束花,你要怎么解释?”殷如旭忍住想要摸她头发的想法,继续伸手,“看过就好,我得带走它。”
祝年张了张嘴却发现他说的对,只好埋头进花束里狠狠闻了闻,狠下心来塞给了殷如旭。
殷如旭拿着花束转身就要走,临出门时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看祝年,她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殷如旭最终还是说:“下次,下次一定留给你。”
祝年的眼睛瞬间又重新亮了起来,但殷如旭没有再看,他转过身子,关上门,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停在隐蔽处的私人小车上。
花束被扔在副驾驶,殷如旭伏身撑在方向盘上半晌没有说话,又直起身来,捡过花束,神情复杂地看着它。终于叹了口气,认命般的低头,嗅了嗅了一朵玫瑰。
殷如旭,别发疯了,是你要把她推给诺亚的,现在这又算什么?
他在心里质问自己,又抬起头来,闭上眼,劝自己:是吊桥效应,很快就会好的。
天色已经渐亮,殷如旭发动车子绕了出去,路过一个垃圾桶时,他伸手扔掉了花束。
上午 8 点一刻,几个人聚集在了研究所顶楼。孙医生拉着祝年问:“怎么笑眯眯的,心情这么好吗,这可是要去做实验呢!”
祝年扫了一眼殷如旭,笑着说:“是要谢谢孙医生安排的住处,休息好了自然心情好。”
孟青正在配合一边的工作人员给沉浸舱做最后的调试检查,嘴里还在问殷如旭:“旭哥,你早上出去了?刚怎么自己开车过来,我就说你怎么没从局里走。”
殷如旭一边穿戴测试服,一边头也没抬地说:“嗯,有事。”
诺亚已经率先穿戴就绪,准备登上 1 号沉浸舱,听了这话也问:“局里的事?你可以安排其他人去。”
殷如旭手顿了一下,抬眼笑了笑:“一点私事,已经办完了。”他的眼神极快地从祝年脸上一晃而过,“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祝年眨了眨眼睛,没说什么。监测器后的孙医生却皱起了眉:“祝年,你心率怎么突然有变化,是情绪波动了吗?”
祝年深吸一口气,回头笑道:“测试服不太好穿,我有点急躁了。”
两侧的工作人员闻声来帮祝年套进了测试服,腰间插上了一把手枪,各种金属铁片附着在了身上,那是监测他们身体各项指标的重要手段。
沉浸舱很深,得由两人扶着才能平稳躺下,上方的舱门逐渐开始闭合,孙医生的声音从两侧音箱中穿过来,被电流声压得沉闷而遥远:“一会儿会有带有镇静效果的营养液注满舱体,实验体那边已经准备就绪,提前接通了脑机接口。”
她严肃地提醒道:“虽说有营养液的涵养和测试服管道监控你们的身体,但你们还是要尽快完成任务,不要拖得太久。另外,沉浸完成后,我无法再联络到你们,只能监测你们的身体数据,做一定的支援,一切还得靠你们自己,千万注意安全。”
“最后说一句,”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测试开始就无法中止,你们必须找到实验体本体投射和思维核心,只有那样才能脱离它的意识空间。如果做不到,也许就会被永远困在它的意识空间里。你们确定要做吗?”
三个人的呼吸声彼此相闻,音箱中有人第一个开口:“开始吧。”是诺亚。
殷如旭轻笑着说:“我听队长的。”
孙医生问:“那祝年你呢?”
祝年说:“有两位队长在,我也不怕,直接开始吧。”
冰蓝色的营养液迅速淹没了祝年,在意识沉入黑暗之前的最后一秒,祝年的心却不受控制地想:那对他来说,什么才算要紧的事呢?
仿佛只恍惚了一瞬,但祝年发现自己睁不开眼睛漫天的黄沙席卷,燥热的狂风呼啸,她甚至要站立不稳被风吹倒,而脚下正是流沙滑动,终于还是一个趔趄倒了下去。
脸朝下栽倒在沙土中时,祝年呛了一嘴的灰尘,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起来,烈日打在后背上,火一般的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