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洒下来,给那怪物生生砸疼了,吼叫着转着圈。
最大的那个黄金包厢此刻也打开了窗户,一个人影出现在窗边,看着是个中年男人的身形,但离得太远,祝年看不清他的脸。
却只见他随意地挥了挥手,观众们却像见了皇帝一般虔诚狂热。他们顾不上角斗,顾不上捡金币,甚至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跌出去,而是直接就地跪倒,尊重万分。
祝年:?
啥情况,只是个老板,至于这样?
没想到,那接待员早也已经一起趴下了,正拼命给他们使眼色,小声说:“老板出来了,快跪下!”
三人对视了一下,决定先委屈一下自己,蹲了下来。
然而就在此刻,决斗场上却爆发出一个尖锐的悲鸣,像某种垂死的动物最后的哀嚎,众人纷纷爬起来望过去
那个男人已经奄奄一息,只剩最后的力气,连站立都显得困难,正扶着墙壁剧烈地喘息。但他手里却举着一根捡来的铁钎,那是刚刚被观众扔下来砸他的,和那些石头、砖块一起。
他的眼睛瞪得浑圆,目眦尽裂,摔豁了牙的嘴里满是鲜血,但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吐出了带血的牙齿,死死地盯着那怪物,又一次大喊了一声,举着铁钎不要命了一样地,直直冲了过去!
看似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他在距离怪物不足三米的地方高高跃起,双手紧紧握着铁钎,竭尽全力向前刺去。
怪物歪了歪头,拦腰咬断了他的脊椎,像是叼住了一条从水里跃起来的小鱼。
奇迹没有出现。
他的怒吼甚至还没有结束就变成了哀嚎,铁钎从手中脱力坠下,掉在地上,当啷一声,弹跳了两下,不动了。
观众们发出一阵阵嘘声,这一切结束得太快,让他们感到意兴阑珊。
怪物仰头一甩,男人就整个地消失在它的嘴里。
吊门再一次打开,怪物得意地昂着头,尾巴高高翘起,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黄金包厢的人影也消失在窗户后面,只有更多的金币肆意抛洒,观众们冲下观景台,涌入了角斗场,在一片片血泊和狼藉的不明碎片中,跪地疯抢。他们互相争夺、咒骂、甚至大打出手,每一枚金币都被染成了红色,在一双双手里争来夺去。
一只孤零零的鞋子躺在角落,那是刚刚那个男人的遗物,三五个观众冲过来掏出落在里面的金币,又打得头破血流,鞋子被撕得粉碎,和它的主人一样。
祝年感到有些反胃。
忽然,警报声响起,挤满了角斗场的观众一愣,慌忙再抓起一把金币,四散跑开了,不一会儿,偌大的场地又像祝年他们刚刚见到时一样的空无一人。
环形墙壁上出现了八个小门,一些清洁工打扮的人冒了出来,他们扫走了残留的金币和撕碎的衣衫,又泼了一桶桶的水,血水和泥土混合成红褐色的污浊,像一条条毒蛇般的随着水流游走了。
不过一转眼,场面又变得干净清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