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句求饶的话,却见豹哥眉毛一竖,冷着声音问:“嗯?”

黑子一个激灵,连忙改口,吐血的速度都变快了许多:“我我我,是我赢了!”

豹哥这才露出笑来,满意地拍着黑子的后背,看那血瀑布般的往下涌,夸黑子:“厉害,确实厉害,我输啦!”

他耸着肩摊开手,黑子当即又跌倒在地爬不起来,他倒是一脸遗憾,咂着嘴说:“你看,你赢了,后面就该你接着打了,我不行,我又输了,上不了咯!”

这人摆明了是利用了多多说的“暗规则”欺负人,每天挑一个人虐,完了还逼着人家承认赢了,继续去车轮战,而他心安理得地美美隐身,居然一次也没上去过。

周围人的神情也都是敢怒不敢言,躲得远远的,只求这位大爷不要找到自己头上来。

豹哥摊着手左右扫视了一圈,没人敢跟他对视。他今天感觉格外得劲,黑子太不耐打了,他还有些没过足瘾,于是嚣张地叫嚣起来。

“还有人吗?还有人想来给你豹爷松松筋骨吗?”他转着脖子,拉着嗓子喊,以他为圆心,十米半径内的圈里都没人,大家都绕着走。

忽然,一个细微的,带着哭腔的声音颤颤地从他身后传来:“我……我来教训、教训你……”

豹哥挖了挖耳朵,舌头顶着腮帮子,偏头啐了一口,转身就问:“哪个小……”

“……小子,”豹哥平转过来,却在见到人后,不得不放低视线,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真他妈是个小子啊!你跟我打?你他娘的吃错药了吧!”

多多顶着一脑门汗,努力咽了咽口水,叉起腰,学着舌:“你、你他娘的才吃错药了,不敢打就直说!”

豹哥瞬间止了笑,一双三白眼吊了起来,死死盯着多多,突然又是一笑,伸手招呼起人来:“来来来,爷们儿今天有乐子了,都给老子过来!”

被豹哥逼迫着,很快,看客们围成了一个小圈,窃窃私语起来。

豹哥也不管,任由他们嘀咕,只眯起眼睛指着多多说:“看着啊,这个娃娃,说,要教训我,”他把每个字都咬得又重又长,听的人后背发凉,“稀罕啊,我豹爷好久没被别人教训过了。”

他翻起上嘴唇,缓慢地舔舐了一圈牙齿,森然笑笑,手心向下,冲着多多勾了勾,“嘬嘬”唤着,“过来。我让你三分钟。”

他当真没做出什么防御姿态,甚至还就地蹲下了,抱着胳膊嘲弄地看着多多。

多多快吓死了。

他控制不住地狂眨眼,心跳快得只打颤,腿肚子一个劲儿地抽抽,他只能越过豹哥蹲着的肩膀和密集的人群,从缝隙里看见不远处的祝年和殷如旭。

祝年冲他投来一个“别怕”的眼神。

殷如旭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多多想,果然还是应该死了算了。

但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身后已经围满了人,显然跑是没法跑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多多狠狠心,使劲儿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哆哆嗦嗦地“啊”了起来,踩着内八挥着拳头冲到豹哥面前。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笑眯眯的豹哥脸上,清脆地扇了一巴掌。

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豹哥眨巴了一下眼睛,没觉得疼,只觉得在做梦。多多则撒腿就跑,见缝就钻,比兔子还快地溜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噗嗤”了一声,就像冷水滴进了热油锅,全场一下子翻腾了起来,有人笑得拍大腿,有人叫得跟猴子似的,有人趁机骂人,有人被踩了脚嗷嗷叫,乱得那叫一个彻底。

“他妈的!我看谁敢笑!”豹哥终于回过神,暴跳如雷地咆哮起来,指着几个离得近的就要伸手去抓。

人群一哄而散,跑得乱糟糟的,豹哥一时晃了眼,抓了这个,放了那个,甚至不知还被谁又暗戳戳地吐了口水,稀里糊涂地抹了一把脸,再抬眼一看,人一个也没了,连个屁都没抓到。

远处多多已经跑到角斗场出入口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