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紧急，诺亚说着话就起身整理行装，这就准备下楼走了。

祝年哪肯放过这个机会，三两步跟了上去，开始毛遂自荐：“诺亚队长，城外的环境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我申请跟随护卫队一起出动。”

诺亚看了她一眼：“祝小姐，我很感谢你在 031 号……祝安，这件事上对护卫队的贡献，但武装维和相当危险，那是我们护卫队的工作，我们没有让平民参与维和的道理。更何况，”他指了指方义，“我让方义留守也是为了联络各技术部门，配合你昨天提出的方案，尽快挖掘出更多‘深海’的消息。”

他诚恳地总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希望我们能够各司其职，分工协作。”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祝年也的确没法现在就扔下祝安不管，稍一犹豫的工夫，诺亚已经走到了门口，叫上殷如旭出去了。

祝年在沉默中抬头，看见殷如旭在出门前的最后一刻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命令下得急，整个警局到处都是跑动的人，脚步声在地板上敲得杂乱又急促，让人听了不由得也心慌起来；方义紧急召了几个行政人员交代工作，带人四处跑着协调各类装备和武器；殷如旭正在大厅点名，一个个年轻的队员们互相检查着胸甲和枪弹；诺亚还在联络内城，申调最新的情报消息和智能支援。

警局上下喧闹不已，灯光亮得刺眼，每个人的脸上都一脸紧张，生不出一丝轻松的神情。

祝年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即将开拔，在紧张的气氛中如梦初醒：从意识空间出来后，她只顾着和殷如旭胡闹，天真地以为和诺亚陈情就可以让一切迎刃而解，却忘了这是什么时代，城外还有那么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日子里。

她才是被方舟城的糖衣所腐化了的人，像是泡在温水里的青蛙，竟然浑忘了外面是什么样子！

祝年难以遏制地深恨自己，又在这恨意中生出恐惧：这支队伍现在要出城去，去面对当时卷柏可能遭遇的惨案，不知道是否能够全身而退，万一……万一殷如旭他……

“最后，所有人都有，检查遗书。”殷如旭宣布。

整齐的列队顿时骚动起来，每一排都传递着一盒电子存储设备，队员们一一确认后在自己的那个上面属了名。殷如旭却挥手拒绝了，什么也没留下。

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就绪，队员们开始分散上车，祝年没忍住跟了几步，但在人影攒动的缝隙里，却始终捉不到殷如旭的脸。

殷如旭小跑几步，跟上诺亚，在他身边低声请示：“小俞还在局里，我去交代一声，让祝小姐照应一下，后面让方义送回去？”

诺亚边走边点头允了，殷如旭立刻转身朝回走，绕过迎面来的队员们，终于出现在祝年的眼里。

他直直地走过来，神情如常，公事公办地大步走向祝年，大声说：“祝小姐，方便的话辛苦你跟我来，小俞的事要拜托你。”

他带着祝年走进大厅，现在大厅空无一人，但四周的灯火却仍然亮得仿佛无数双眼睛，祝年好想去握握他的手，可是她不能。

休息室就在一楼走廊的尽头，殷如旭带着她拐过墙角的楼梯，却忽然推开楼梯下方的杂物间，和祝年闪身躲了进去。

一进门，两人就抱在了一起。房间没有开灯，殷如旭在一片黑暗中低下头吻她，她用尽全力回应。离别来得太突然，他们都没有做好准备，这短短的一个吻根本不足以安慰。

但真的没有时间了。

“我会平安回来的，”殷如旭微微退开了一点，却仍旧眷恋不舍地在她唇边厮磨，“别怕。”

祝年揪紧了他的衣领，再一次踮脚贴上去亲他，咬了他的下唇：“记着疼，要惜命，不许受伤。”

殷如旭轻笑着蹭蹭她额头：“我尽量，毕竟还得护着队长，不然回来还要受罚。”

“不！”祝年揽住他的脖子，贴在他的耳边吻他的侧脸，“谁都不要受伤，但你最不要受伤，因为全世界我最偏心你！”

殷如旭闻言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