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心不?下,便先一步带着另一批人过来,确认柳殊的安危。

根据目前所得到的信息,柳殊当下的情况的确很像疫病前的状况,先是鼻腔堵塞,喉间发痒,像是风寒一样,而?后便会全身滚烫,形同高烧一般。

再后来便是浑身长满疹子,发起红斑,开始出现杂七杂八不?同的症状,最?终走向死?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眼前人的温度带着股不?正常的热度,哪怕不?请外头随行?的太医进?来,闻初尧这种只是略通医术的人,也足够看出端倪了。

他的声调又有些不?稳起来,像是要极力克制着什么,又机械性地重复

忆樺

了一遍,“绝对不?会有事的。”

毕竟……古往今来,这种病其实也有幸存者的,比起严重的疾病,这种由水虫而?滋生出来的疫病其实算不?得什么。

但?偏偏就是这种算不?得什么,看起来只会挑抵抗力弱的人群下手的疾病,惹得无数妇女孩童丧了命,目前得出的数据,幸存者不?过三四成而?已。

闻初尧不?敢赌,更?何况……柳殊还怀着孕,还怀着他的孩子。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恍惚间,就连心底那些隐秘的、只敢与自?己?念叨的秘密想?法在?此刻被无限放大,男人的目光不?停闪烁,眼睫上下摆动,向来在?旁人面前完美的面具也不?自?觉显出几丝裂痕。

瞬间,他的脑海里只留下了那么一个事实

柳殊担心他。

可同样地,他也在?怕,比起第一次失去柳殊时,这次的阵痛则来得更?加剧烈。

他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怀里的人,屋内光线昏暗,因着雾霾雨天,柳殊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加之?她?本就生的白,如今被他揽在?怀里,更?如同一块儿易碎的水晶,泛着幽幽的光芒。

闻初尧想?的很入神,一时间,甚至没有注意到柳殊也在?悄悄掀起眼皮望他。

也可能是注意到了,但?于他而?言,柳殊不?是别?人,所以他很放心,纵容着对方细细观察着他的每一丝细微的神情变化。

浑身的不?适让柳殊这次的清醒来得迅速了很多,酸痛蔓延,她?也隐隐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如今到底是风寒引起的发热还是真的染了疫病。

心底的那股坚定在?见到闻初尧时逐渐消散,也或许在?这些日子被隔离时,本就产生了动摇。

触及男人担忧的神情,以及他眼底的热烈与疼惜,霎时间,她?竟有些难以言说的委屈。

不?停上涌,瞬间便冲垮了她?名为“理智”的堤坝。

屋内灰蒙蒙的,好似只剩下那唯一一捧灯火,映在?她?的眸子深处,轻轻晃动着,霎时间,静水微澜。

并且,光晕震动所带来的涟漪还有持续变大的范围,瞬间便蔓延至她?整颗心脏。

一时间,她?也很难说清这是怎样一种感受。

其实这些日子,这里的人对她?算是“优待”,或许是顾忌着她?身怀有孕,也像是在?查验什么,反馈到柳殊身上时,竟也算是相安无事。

但?她?从未受过这种磋磨,又正处于孕吐期,因此不?过几日,脸便迅速瘦了一圈。

大抵是母亲的本能,这种情况下,又是熟悉的人面前,她?索性闭了闭眼放下了心里的那股拧巴劲儿,“我肚子里的孩子……”

闻初尧应该是来关心这个的吧…?

毕竟,这是皇家的血脉,依照他的脾气……

男人微凉的手指在?她?的唇瓣处一掠而?过,瞬间便将她?的思绪拉回。

女子的唇瓣微微有几分?干,起了皮,见柳殊回神,闻初尧才叹了口气道:“我来找你,便还是要这么伤我的心吗……?”

他的语气可怜极了,与初进?来时身上转瞬即逝的那股肃杀之?气截然不?同,这会儿,瞧着有些像摇尾巴卖惨的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