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闻初尧忽地就没那么倔了,对上柳殊有些复杂的眼神,甚至还以退为进?地往前凑了凑,承认道:“我贱的慌。”
洛城这几日接连不?断地下着雨,前两日尤甚,雨水浸润下,地面满是湿滑,泥泞点点,若是走快些不?注意便会打滑。
可是此刻,柳殊却觉得这雨像是下到了她?的身上,也把?她?整个人完全淋湿透了。
不?然,又怎么会听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这么卑微地低下头颅,向她?哀求,“柳殊,你知道嘛。”
“这些日子,我发了疯地想?见你。”药盏被搁在?一旁,那双漆黑的眼睛望着她?,像是许下什么诺言,眼底闪烁着眸中?如晨曦一般的微光。
明明暗暗的光晕中?,他长长的眼睫颤动几下,转而?定定地望向她?,“也看看我吧,真的。”
“我不?会再叫你失望了。”
“所以……再看看我吧,好不?好?”
“就像现在?这样。”
跑路第一百三十天
药盏延伸出的苦味, 瞬间盈满鼻腔,混合着潮热的土腥气与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阴冷,雨丝滴答落下, 此刻, 叫她心中闷闷的。
身旁男人的存在感强烈到不容忽视, 连带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味,伴着股青年人逼近时的清爽, 瞬间中和了屋内的水土腥气。
闻初尧见她不答, 稍稍一愣后便自然地去拿旁边的碗盏, 修长的指节搭在碗沿, 默默试着温度。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柳殊不自觉地呼吸一滞, 胸腔内的那颗心,跳动地似乎更?快了几分。
这种变化虽然久违, 但却并不陌生, 不过一瞬, 她便反应过来。
心口处那股情愫喷涌开来, 喧嚣着,明明是这样的天气,她却觉得?吵
她心里有些吵。
但面上,她只是扭过头去看对方手上的药盏, 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 转而问,“药好了吗?”
如今不是在佛寺, 他们也不再是世?俗绑定着的那种夫妻关系, 或许……她该更?冷漠些的,像先?前那几次一样。
可…
“好了。”闻初尧垂下眼, 身上的那股攻击性?在此刻都?具化成了紧抿着的唇角,勉强憋下心中的委屈,把药盏递了过来,“温度刚好,慢些喝。”
可……
她望着闻初尧递过来的药盏,忽地就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男人的脸庞隐匿在暗影中,他似乎是紧张,整张脸绷得?紧紧的。
紧张…?
柳殊欲言又止地望了眼,见闻初尧只是默默给自己凉着药,心里顿时更?复杂了些。
是啊,他本可以不用来这里的……
可他还是来了。
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哪怕知?晓她对他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他也还是这么做了。
想到男人刚进门?时隐隐有那么一刹那失态的模样,柳殊的目光缓缓放空了些,挪至那碗药盏上。
“你也喝。”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我们…都?要平平安安的。”
但这般轻飘的声调却犹如一根细密的丝线,一下子将闻初尧缠的紧紧的。
外头,林顺担心地来回踱步,赵太医站在他身旁不远处,也是满脸愁云密布。
前朝也有过这种情况,因此早在最初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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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病发生时,赵太医便张罗着叫众人戴起面巾,把下半张脸蒙起来,好隔绝掉一些可疑的气体,保护一二?。
虽说是堤坝被冲倒,加之连绵不绝的阴雨天,由此诱发出许多水虫,进而产生后续一系列疫病,可说到底,他心里一开始不说很有谱儿,也是颇为镇定的。
只是这镇定,随着陛下许久地待在里面,而变的有几分摇摇欲坠。
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尊贵无比,光是出现?在这里,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