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两人的关系比之初见时亲近了许多?,但随着年龄的长大,虞夕月的心思?也更多?了些。
她本就是敏感的孩子?,故而如今更加明白?,这股清净,或许只是浮于表面之上,隔着一层纱。而被投掷进海水里,那股模糊的窒息感,才更加贴合她如今得到的一切东西。
花团锦簇下,是满满的腐烂与挣扎。
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所以她只是在对方?的注视下扬唇,眨了眨眼,惊喜道:“娘娘……”像是被礼物和惊喜猝不及防砸中了脑袋,而有些始料未及,回?过神后,便是止不住的道谢,“此等大恩大德,夕月没齿难忘。”
三日后,虞夕月被收拾好,第一次有机会在宫宴的中央,也真的见到了过去,熟悉又陌生的那些人,所谓的……王公贵族们。
也是头一次,能够远远地,瞥见了镇国公府的世子?。
前?两年,老镇国公退位,他唯一的嫡子?萧寒江便被推到了人前?,众人一番了解之下才发觉,此人竟也是很有些军功傍身的。
但虞夕月听到这些,却只觉得索然无味,说来说去,不过是官场上的这些人相?互吹捧罢了。
不是幼时舞刀弄枪,将门出身,便是其?追随太子?殿下数度出生入死,总归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恭维来恭维去,不过都是那几句。
不过,回?去之后,她仍是把这个日子?好好标记了起来,时刻提醒这自?己。
这是她时隔多?年,见到仇人的第一日。
所谓父债子?偿,在她这里是行不大通的,她只想要?他们一家下地狱。
唯一的嫡子?,惊心培养……若是由她摘了果子?,又该如何呢?
这个想法只是一刹那,却如同种子?一般,埋在了她的心底。
有时候,虞夕月也会想起柳太后,想起对方?那副游刃有余的上位者姿态,气定神闲地同她说着什么。她在这人身边伺候了许多?年,像是下人,有时候又像是不带有血缘关系的晚辈,但同样的,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天生就是没有这样的命数的。
好像人真的分成了三六九等,而她唯一的方?法只是不断地向上爬,只有爬的越来越高,上头的人才能听见她的声音。
况且……这几年,于政事?上,景顺帝放松了许多?,太子?闻初尧从漠北征战回?来后,地位愈发稳固,就连今日的机会,也是因着对方?班师回?朝,所以特意举办的庆功宴。
这更像是一个信号,之后太后娘娘带着她参加的宫宴只怕只会多?不会少?,她也需得快速和那边搭上线才是。
……
虞夕月第二日,就被柳太后刻意安排在了萧寒江必经的路途之上,在宫中角落的一间亭中,做些赏花沏茶的事?情。
其?实她很久没有专心做过这样的事?情了,幼时做这些是因为京城的世家贵女都要?经过这一遭,她只学了个囫囵吞枣,余家便乱了,后来再学这些,便都是有目的的了。
只是那日……鸟语溪声里,她大约是太想喘气,连带着也被这晚来的春日所影响,竟真的专心致志地沏起茶,赏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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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隔着好些距离,望见了那个人。
身形颀长,走路时步子?迈得极大,带出一片衣袂,被风一吹,止不住地飘飞。
那时,虞夕月就坐在葱茏掩映间,隔着一层又一层的遮挡,看着这人。次数多?了,日复一日地,有时连她自?己都恍惚了。
这人……他的脑袋莫非就只看前?方?的路吗?也不知道扭扭头,偏偏眼。
直至后来,皇帝诞辰,献礼的环节一过,她又得了机会,在一群舞女的簇拥中,迈着步子?,施施然地抛开了那一抹水袖。
席间,那位镇国公世子?如同她与柳太后所预料地那般,他的视线在她的身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停留。
一番觥筹交错后,如她所想,萧寒江追了上来,询问?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