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皱眉,拽着房雪樵的头发把人提起,随后在他的胸肋处用力点了两下,房雪樵竟然像是中了迷药一般失去力气,瘫软得倒在叶先霖的臂弯里。叶先霖拽着他走回自己的睡房,找出一身女装重新给他套上,将他塞到床上,自己也找一身干净衣裳换了,这才重新打开房门迎接客人。
楼梯口脚步杂乱。张韬铭的皮鞋踏在楼梯上,刻意加重力道。五寅镇商会会长虽只是个虚衔,他却实打实地把持着镇上的大小事务,是此地名副其实的"土皇帝"。此刻他正端着架子,想要给这个上海来的花花公子一个下马威。
"不胜荣幸,惊动张会长远来"叶先霖老远的拱手迎过来,动作行云流水,漂亮时髦的上海小开倒也老于人情世故。
"谢会长跟我说了叶公子被抢,我岂有不过问的道理?"张韬铭故意用丹田发声,边说边打量着眼前这个上海小开,看叶先霖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装,身姿挺拔如青松,俊美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流气度。因为年纪相仿,张韬铭不由得暗自比较,顿时觉得自己的长衫显得土气,自惭形秽,语气便愈发虚张声势起来:“在五寅镇地面上,老兄我还是要负起这个责任来的。”
话说得老气横秋,可配上他那张脸却显得格外违和。叶先霖原以为这位张会长会是个满脸褶子的糟老头子,满肚子花花肠子。却不想眼前人竟这般年轻,并且单薄。纸糊的似的,弱柳扶风般风流的体态,有几分仕女图中走出来的韵味,只可惜生错了男儿身。那张脸更是古怪,苍白瘦削得像是名家勾勒的仕女图底稿,却被蹩脚的画匠胡乱添上了五官,处处透着不协调。被他这么一比着,粗枝大叶的谢云生倒显得端正多了。
将这位功架打过身量的会长迎进房中,分宾主落了坐,余婉娘重新泡了茶送进来,临走还向着谢云生递了个湿淋淋的飞眼。
张韬铭那双细长的眼睛在房间里来回扫视,最后才重新落回叶先霖身上。“叶公子不像是第一次出远门的。听说令尊做着江浙木材商会的理事长,怎么家里规矩这般松快,连个贴身仆从都不派?”
一旁的谢云生闻言一怔,茶盏举到唇边却忘了啜饮。是啊,这样的富家公子哥儿,身边总得带个人吧,怎么单枪匹马地就出远门来谈生意?他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也带着疑惑目光看向叶先霖。
叶先霖轻笑:“本想卖个巧,不想被张会长一眼瞧出来了。我身边怎么可能不带人呢?不过是在下实在不喜欢那些老做派,不肯让他们跟在左右,显得我像个老派人物似的。小弟我在外国留洋的时候,时髦的公子小姐们都是单身出门,潇洒嘛,小弟我入乡随俗,也就习惯了。不过经一事长一智,从明天开始呀,我就得听老人家的话,身边带个保护我的随从,免得呀,再被人洗劫一次。” 说完还调皮地眨了眨眼,向谢云生挑挑眉毛,咯咯地笑起来,像个顽童。
谢云生也陪着他哈哈大笑,两人笑声交织,屋内气氛颇为欢快。
张韬铭却在这笑声中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待笑声稍歇,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关切:“叶少爷果真心胸开阔,丢了世间罕见的木胎,却还是这样洒脱。不知道令尊若是知道少爷把事情办成这样,会不会责罚呢?”
真他妈扫兴,谢云生先不高兴了,别过脸去。
叶先霖毫不在意,懒洋洋地将两只长长的胳膊搭在椅子背上,整个人向后仰去,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尽显纨绔本色。“爱怎么责罚及怎么责罚,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大清的皇帝溥仪把江山都丢了,那不也活得好好儿的。我呀,反正是他亲生的,总不能把我杀了伐。”
谢云生听得高兴,叶少爷这性子对他的脾气。说话做事都这么痛快。他抬眼看向叶先霖,两人目光相接,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会心的笑。
叶先霖接着说:“还有您张会长和谢会长给我做主呢,我怕什么?”
张韬铭显然不高兴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