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吗?师父不是也说过,在时代之中,人人都是沙粒。”

“若我们真是沙子,那你也不该妄想着用沙堆出塔。那不是时代,是你们的野心。”她顿了顿,声音愈发沉静,“那些得了瘟疫的士兵,痛苦哀嚎,眼睛睁得老大……他们不是棋子,他们是人。”

“小禅,你被人蛊惑了。你跟着师父太久,受了他老人家那套不合时宜的仁心影响太深。世道纷乱,人心叵测,你无法分辨真正的利害是非,这都不怪你。我只要你记住:不管我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你和我今后的好日子,你不要怪我。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在乎你,我只有我们两个是真正相依为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他们的死活,他们的痛苦,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让我们活下去,活得更好,任何代价都值得。”宋执钧的眼睛里蓄起了一层薄薄水光,“这些话是我最后一遍说了。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直到宋执钧的脚步消失,杜隐禅才抬起手,摊开掌心。那粒暗红色的药片,像一颗凝固的血泪,她忙将药片裹进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