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眠,什么也不知道。”
林瑟薇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她轻轻颔首:“傅小姐果真是个聪明人。”
南山寺。
慧通禅师的禅房中多了一个满脸刀疤的男人,狰狞刀疤横贯左颊至唇角,使整张脸似乎都在咧着阴毒的冷笑。男人盘腿坐在蒲团上,眼中翻腾着连神佛都消解不了的恨意。
“大哥,你成天叫我在这小小的寺庙里猫着,我的骨头都快要生锈了。” 男人痛苦地哀嚎,“你不是说,仇人来了吗?他们在哪里?”
慧通从从侧旁一个漆木柜中,取出一个布包递给男人。
“罗桑,别着急。”慧通语气沉静,仿佛在诵一卷经,“就快了。”
罗桑手指颤抖地接过布包,拈开,露出一块黑褐色的烟土。他从禅房角落的抽屉里翻出一套旧烟具,熟练地烧烟、抽吸,来不及上床,直接仰倒在地,烟雾缓缓在他脸上晕开,刀疤显得更狰狞。
过了半晌,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转头看向慧通。 “快了,是多久?”
“后天晚上,永安客栈。”
罗桑从冰冷的地砖上翻身跪坐起来,张开大嘴疯狂大笑,那道疤痕像一条苏醒的毒蛇般蠕动、绷紧。
42、送药
“小禅,你好些了吗?”宋执钧亲自端着托盘走进房间,“能不能吃点东西?”
他穿着那身洗得泛白的竹布长衫,这熟悉的身影,让杜隐禅恍惚以为时光倒流,尚未沾染血和泪的残酷。
她从床上坐起,火麻的热毒退了些,水泡也瘪下去,只留下片片暗红色的印记。
“师哥,我现在舒服多了。”杜隐禅向他勉强一笑,憔悴之色还很明显。
宋执钧将托盘放到桌子上,摆好筷子,扶她坐到桌旁。先替她夹了一个虾仁,杜隐禅吃进嘴里,却引起一阵剧咳,她将虾仁吐到地上,脸涨得通红。
宋执钧忙拿出手帕为她擦拭嘴角的污渍。
“师兄,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咳喘稍平,杜隐禅伏在桌子上,眼泪滚落在木纹之间,“我若是死了,你一定记得把我跟师父葬在一起……”
“胡说什么!”宋执钧忙打断她,“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稍一犹豫,他从口袋拿出那瓶药,又倒出一粒暗红色的药片,放在手心中,递给杜隐禅。“小禅,再吃一片,你一定能痊愈。”
杜隐禅还是同上次一样,将药片压在舌头下面,宋执钧却迟迟不走,眼睛一直看着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药片的苦味渗出,直往嗓子里钻,杜隐禅担心时间太长,药会融化,便低低的问了一句:“师哥,你为什么要向雷鹤存的部队下瘟疫呢?”
宋执钧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甚至没有被戳穿的慌乱。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很陌生,很远,他们之间弥漫着硝烟、尸骸与无尽疮痍的破碎山河,再也没有师兄妹的静好旧日,而是站在山河崩裂的对岸,两人手中各握着一把火。
杜隐禅趁此机会,稍稍扭头,迅速将舌头下的药片吐出,藏在手里。她同时也明白,宋执钧的沉默比任何辩解都更沉重。
她替他完成未说出口的那一句:“党派之争,素来如此。对吗?”
她的嘴边带上一抹苦涩的笑,“从前你总是这么对师父说。说国家大势,说权谋之道。可我一直不明白,现在终于明白了:在你眼中,在你所追随的那些大业蓝图里,一条条人命算什么。不过是纸上的数字,棋盘上的卒子。就算是这国家山河,也不过是你们争权夺势的赌注筹码。真正重要的,从来都只有你们那一派系的势力存续,是你们登上权力之巅的野心。对吗?”
“你不懂。”宋执钧无奈地锤了一下桌子,发泄着心中的烦闷,他知道杜隐禅聪明绝顶,看到他手里有解药,一定会猜出他就是放出瘟疫的人,“雷鹤存此人占据要津,手握重兵,既不能为我所用,就只能将其毁灭。他若不倒,我们的人就活不了。你以为我想,我也是逼不得已。你以为我愿意看到那些士兵一个个躺在军营里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