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另一粒药来,递给曲怀霜,“我的手里目前只有这一粒药,成败在此一举,你敢一试吗?”
曲怀霜接过药来,只说了一个字:“好。”
杜隐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真的是共党?”
曲怀霜一怔,并没有立即否认,反而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有位朋友,她住在上海的霞飞路,是个演员,也是个交际花,可她的隐藏最深的身份却是共党。还有位朋友在大马戏变戏法,每天神出鬼没。你和他们一样,说话做事给人同样的感觉。”杜隐禅有些走神,她虽然走的是另一条路,但这几位朋友跟她在许多方面都很合拍。
“你说的可是任钟秀?”曲怀霜说,他一向温和平静的眼睛变得悲伤起来。
“你认识她。看来你们真的是同路人。”
“她牺牲了。”曲怀霜眼眶通红,努力控制着泪水,“刚才我接到了来自上海的消息,她在被捕之前跳楼自尽了。”
杜隐禅震惊地张大嘴巴,她很少流泪,但是现在却止不住。
那个永远走在上海滩时尚最前沿的任钟秀,穿着最摩登的旗袍,踩着细高跟,在百乐门舞池中央旋转,眼波流转间倾倒众生的任钟秀。她洒脱自在,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纵使知晓她背负着隐秘的身份,但在杜隐禅的心中,总觉得那些血与火的危险、那些生离死别的残酷,距离八面玲珑的任钟秀很遥远。
她从未想过那个视美丽如生命的任钟秀,竟会选择如此惨烈、如此不美的方式,在芳华璀璨的年纪,猝然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