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科长方才送来的，”杨秘书跟在徐应明身后走到办公桌边，“督察员权限。”

徐应明“嚓”的一声撕开封口，杨秘书见状，识趣地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没有注意到，就在自己的身后，徐应明的脸色已经阴沉地仿佛就要滴出水来。

急密。周先良确系共党，着即就地处决，毋稍延宕。

徐应明捏着电文的手指死死地扣住边缘，指节泛白，薄薄的纸张被戳破，指甲陷进肉中，她方才惊醒，深吸口气，朝着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句：“杨秘书！”

“专员，怎么了？”

“周副站长现在在做什么？”

杨秘书没有想到徐应明会问这个，不过还是如实告知：“方才我见她出去了。”

“出去了？”徐应明有些意外，“什么时候的事？”

杨秘书想了想说：“好像是半个小时前。我从电讯科回来时，看见周副站长往外走。看起来似乎是有些着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徐应明皱眉点点头。

杨秘书走后，徐应明站起身走到窗边，忧心忡忡地向外面望去。

深褐的枯枝已然有抽芽的迹象，透过缝隙，保密局院子的大门口却静悄悄的，不见人影。徐应明的手指在玻璃上轻轻敲着，大脑中却在飞速运转。

她到底该怎么办？

周先良没有告假。她一个人安静地回到家中，架起电台，然后将情报一字不差地发往上海局。

电波穿过长空抵达上海的秘密电台，同样也触响了公馆周围孟均漱派人架设的侦测仪。

监听的耳机里发出一连串急促的滴滴声。盯梢的特务大喜过望，连忙拿起电话，拨通了保密局站长办公室座机的号码。

徐应明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周先良。然而她刚下到二楼楼梯间，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呼唤声。

“徐专员，我们正要去找你呢。”

徐应明一惊，回头看去，是邹副官和冯处长两个人，站在上一层楼的平台上，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邹副官？”徐应明露出一个假笑，“站长有何吩咐？”

邹副官向她走下来：“行动队出任务，站长的意思是，让你跟着冯处长一起。”

“徐专员，走吧。”冯处长拍了拍徐应明的胳膊。

徐应明没有办法，只得跟上。

“怎么回事？”她小声问冯处长。

冯处长却没有多作解释，只是笑着摇摇头。

“收网了。”他压低声音，笑着朝外面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徐专员，请。”

他拉开车门，抬眼看着徐应明。她没有办法，只得向他扯出一个微笑，然后钻进车后座里。

几辆保密局的汽车呼啸驶过城区，一路奔向周先良的家中。徐应明沉默地盯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盯梢组的那个组长早已在约定地点等候。见到来人，连忙报告说：“从第一次发报声音响起到现在一共五分钟，我已经命令兄弟们严阵以待，守住房子的各个出口，但是绝不能惊动周副站长。”

冯处长神情严肃地点点头，吩咐手下的两名行动队长带人布置警戒，其余人检查配枪，随时待命，准备行动。分配好任务，他回过头来看向徐应明问：“专员可要一起？”

“我跟你一起去。”徐应明应道。说着，便拉上了枪栓。

两名队长很快便回来复命，冯处长看了眼手表，已经不能再耽搁了。于是吩咐下去，即刻行动。

特务们从四面八方向周先良家围了过去。翻过围墙，潜入院子，直到将整栋房子围了个密不透风。徐应明跟在冯处长的身后大步走进去，目光沉沉地盯着紧闭的大门。

“处长。”领队的队长压低声音看向冯处长，目光询问。

冯处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哐当”

门被踹开了。

特务们冲进房间。可是，除了一台已经损毁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