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穆钧时应下,却没有打听徐应明的目的,“你们的规矩我知道,我来帮你联系。”

“不要透露我的工作,只说我是生意人家助理即可。”徐应明说。

“你放心,苏联和美国驻沪领事馆里都有我的线人,”穆钧时说,“我这两天就帮你安排好。”

“多谢。”

“你我之间还谢什么,”穆钧时无奈地笑了。她还是这个样子,即使是十分亲近的人,开口请人帮忙时也总是别扭的。

徐应明不再说话,实际上,她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穆钧时落水做了汉奸,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利用他的感情和信任,可面对他对自己的不计前嫌,却难免有些难过。

如果不是自己当年和宋涧石假装恋人借机离开上海,义无反顾地加入军统,穆钧时会不会还是那个纯粹的文人?可是她没有别的选择。徐应明不可能任凭自己在黑暗中沉沦,保密守则也不允许她将自己的去向告知任何人。

以至到了如今田地,只能是天意如此。

穆钧时开车把徐应明送到研究所大门口。一下车,就见孟莘皱着眉头匆忙跑来。

“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他抱怨道,听起来像是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

“杨副科长出事了!”

“谁?”徐应明一愣。

孟莘反应过来,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解释道:“咱们情报部第二科的杨副科长杨惟义,就在昨天晚上,在自己房间里自挂东南枝了。”

徐应明这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这位杨惟义副科长也是个“人才”,破过军统密码,也抓过中共间谍,听说在城破之前手上还沾了不少日本人的血。岩崎隆司组建情报机构后,网罗了不少意志不坚定的特工人员,杨惟义便是这其中之一。

只是情报部第二科是褚绍伯的天下,杨惟义空有个副科长的头衔,却只能被赶去江湾训练营当了个情报教官兼教务主任的职。他常年不在研究所,因此徐应明来了几个月,也没有见过他。

“自杀?”徐应明皱眉,跟在孟莘身后走进研究所大楼。

“只怕是凶手想让我们以为是自杀。”

“那你找我做什么?追查杨副科长的死因可以验尸,想要破案去找警察局。”徐应明道。他们穿过长长的回廊,然后登上三楼。经过其他科室时,有几个人探着脑袋向外面张望打量着。

“已经送去法医验尸了。”孟莘说,“是褚科长找你。”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褚绍伯办公室门前,孟莘敲了敲门。

“进。”褚绍伯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科长,徐应明回来了。”

褚绍伯抬起头来,盯着徐应明:“你去哪里了?”

“约会。”她口出惊人。

褚绍伯显然也没想到她竟如此直接,又见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时之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皱着眉开口:“工作做完了?成天不务正业消极怠工,有事找不到人,如果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奉劝你一句,还是趁早回家做你的大小姐去吧。”

徐应明看了一眼手表,八点五十七分,抬起头:“我没有迟到。”

“杨惟义的案子只怕是另有隐情,针对的是我们研究所。现在调查已经交由行动处的周处长负责,”褚绍伯冷哼一声,“方才他来第二科询问情况,只有你不在,你自己和他解释去。”

徐应明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站住,让你走了?”

“褚科长还有事?”徐应明偏过头来,问道。

记者是个涉域极广的职业。

13 研讨会

“岩崎长官方才通知了十点钟在公馆会议室的研讨会,”褚绍伯指了指门外,吩咐孟莘,“孟组长,我不在的时候,第二科的工作就由你来主持。”

“科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孟莘保证。

褚绍伯点头,对徐应明说:“你准备一下,我们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