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明的睫毛颤了颤,她迎面看向黑洞洞的枪口。
“冷,冷静,”杜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别开枪,否则我们三个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
胡文怡不为所动。
“胡文怡,”徐应明说,“眼下两党尚在合作期间,你这是要撕破脸吗?”
“撕破脸?”胡文怡盯着她的眼睛,“我真没想到,这话竟是从你口中说出来。三九年的平江,年初的皖南,我不信你对这些一无所知!”
徐应明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三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窗外,货郎的叫卖声徐徐扬起,钻进屋里,在沉默的三人耳边格外清晰。徐应明叹了口气,垂下匕首,走到窗边。她望着楼下窄窄的里弄,突然开口说:“褚绍伯死了,你知道吧?”
胡文怡愣了愣,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
“他死的那一天,我就在现场。”徐应明缓缓道,“有人从暗处开了枪。”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忽然有感而发。”徐应明笑了笑,转过身,靠在窗子边,“那天后我就在想,若是哪一天我们也落到了像他一样的境地,又有没有人能帮我们结束痛苦呢?”
她看向杜金,他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徐应明轻笑一声,忽然抓起桌子上的公文包,然后从窗边翻身而下。
胡文怡大惊,连忙跑到窗边,向下望去,人却没了踪影。
徐应明的判断果然没错,公文包里是一沓写满日文与俄文的纸张杜金忌惮她手中的证据,哪怕东西就在桌面上,面对第三个人,他也犹疑着不敢说出口。而徐应明自己也是在站到窗边后,才最终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第二天一早,在福开森路边上的一间公共电话亭,徐应明拨通了周先良的号码。
1941 年 4 月 13 日,《苏日中立条约》正式公布的当天,重庆的《中央日报》和延安的《新中华报》不约而同地对此声明进行了抨击评论。
条约还附带的一项《疆界宣言》,规定苏日双方相互承认外蒙古和伪满洲国。这种明目张胆的以中国领土作为相互馈赠的礼品的行为,对于正处于抗战以来最艰苦岁月的中国人来说,无疑是叛卖之举。
一时之间,举国哗然。
国民政府外交部长王宠惠公开发表声明:苏日宣言对于中国,“绝对无效,绝不承认。”
早饭时,徐从道翻看着内部缴来的《新华日报》问徐应明:“苏联和日本又有新动作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徐应明愣了愣,有些意外地抬起头,问:“父亲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岩崎说你在研究所的表现不错,是做这一行的料。”徐从道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也不看她,“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徐应明想了想说:“只怕这只会引起民众的反苏情绪。不过,对于我们,甚至于对于重庆那边,都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可惜总有人看不清形势。”徐从道意味深长地感叹道。他摇了摇头,将报纸叠起放在一旁。徐应明只觉得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让她脊背发凉。
她还想说些什么,江宗群却带来了一则惊人的消息,将她的话堵在嘴边。
“主任,”江宗群匆忙走到徐从道身边,压低声音,“刚刚得到的情报,共党的学运负责人找到了。”
“找到了?”徐从道眯起眼睛,有些意外,“消息来源可靠吗?”
“绝对保真。”江宗群保证,“是‘蚯蚓’亲自递来的消息。”
“是谁?”
江宗群有些犹豫地看了徐应明一眼。
“说吧。”
“徐小姐也认识,”他说,“是苏联驻沪领事馆的中国翻译员,莫晓南!”
哦,所以这算是她被审讯期间的回忆么
yep!不完全回忆哈哈哈
涉及到解码了,哈哈,这是谍战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