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徐应明的心中又是一阵绞痛般的难受。

唐毅功见她脸色苍白,便自以为她是被自己唬住了,心中不住地暗自得意起来。他笑着说:“不过你放心,你我毕竟同学一场,把你所有的经历如实交代,我也不想弄得太难看。”

徐应明没有说话。

“吊起来。”

唐毅功一挥手,刑讯员于是拉住绳子。新一轮的刑讯开始了。

先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然后他突然话锋一转,问道:“说说胡文怡吧,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徐应明一怔:“我们曾经是同学。”

“她是共产党。”

“我不知道。”徐应明回答。

“啪”地一声,鞭子抽在了她身上,力道很大,打得她一个趔趄,肩部一瞬间的撕裂感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我说了,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唐毅功慢悠悠地绕到徐应明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对上自己的视线。“告诉我,胡文怡是你的联络人,对不对?”

“唐队长,没有证据的指控只是污蔑。”

“不要和我玩这些花样,现在是我们在审你。徐应明,都这样了,你还妄想套出我们现在掌握了哪些证据,做梦!”唐毅功冷笑一声,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我再问你一遍,胡文怡是不是你的联络人?是不是她策反你加入的共党?”

“胡文怡已经死了!”徐应明吼道。她大喘着气,盯着唐毅功的眼睛,说:“我得知她的真实身份的时候,是她被捕后,在四川北路的大桥监狱。她一直都在骗我,她在利用我!”

又是几道鞭子。伤口不断重叠,衣服被划开了一道道口子,徐应明身上的皮肉绽开了花,鲜血浸透了衣衫顺着腿淌了下来,滴答滴答地滴在地上。肩部的疼痛似乎已经被鞭伤的痛压了下去,她怀疑自己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一盆掺了盐的冷水从头顶浇下来,接触到血肉的那一瞬间,刺痛的感觉如爆炸般在全身蔓延开,仿佛无数根钢针同时扎进伤口。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徐应明,你在撒谎。”

徐应明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艰难地摇着头。

“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思考时间,”唐毅功说道,“徐应明,不要逼我对你使用非常手段。”

徐应明这一夜过得格外地煎熬。唐毅功走后,他们像处理尸体一样,把她粗暴地拖到一间单人牢房里关了起来。没人来管她身上的伤口,毕竟不是什么致命的伤,一个嫌犯而已,没有必要。牢房里没有烤火盆,她冷得瑟瑟发抖,尽量蜷缩起身体来,却又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直皱眉。

她其实困的要命,却根本睡不着,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审讯流程的“开胃菜”。那些刑具,她熟悉的很,当年在特训班时,便有一门专门的审讯课程,不仅教授如何使用那些刑具以及刑讯技巧,还有对一旦任务失败被捕上刑的应对。但知道归知道,用在自己身上,便是另一番滋味了。

到了后半夜,徐应明发起了低烧,脑袋昏昏沉沉地,似有千斤重。她有些懊恼地想着,自己这种半路出家的,即便有过特种训练的经历,身体素质到底还是比不上人家。

唐毅功回到办公室后却也没有闲着,叫秘书拿来档案资料后,便缩在自己的办公位上研究起来,圈圈画画整理着疑点。

同事魏成宁恰好路过,打趣道:“哟,唐队长,难得过了下班点还能在单位里碰见你。怎么,又被谭主任训了?”

唐毅功没好气地抬头瞥了他一眼。

“不是,真让我说中了?”魏成宁瞪大了眼睛,凑了过来。

“魏科长,你可盼着点我好吧。”唐毅功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上的文件。魏成宁瞧见了上面的字样,面露惊讶。

唐毅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件事局本部上上下下几乎都多少听到了些风声,虽然他自己一向认为这种审查应当暗中进行,但老板却并没有封锁消息的意思,很是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