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吾神情严肃地点点头:“就是‘舵手’,这个人一向行踪隐秘,目前我们也仅仅是掌握了他的代号,至于年龄、性别、外貌,交手这么多年,我们还是一无所知。”
“不如将那银匠抓了来,”易康民撇了撇嘴,说道,“刑具一上,总能给我们交代出一些‘舵手’的信息来。”
“不急,”秦松吾却摇摇头,“他既然已经进入我们的视线,必然是跑不了的。我要用他把这个‘舵手’钓出来。”
“只怕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徐应明皱起眉头,压下心中一阵烦躁,“这么多年都没有一点线索,想必那‘舵手’也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他又怎么会轻易露面,叫我们抓住把柄?”
秦松吾目光落在她身上,说道:“这是我们最接近‘舵手’的一次,试一试,说不定就有惊喜呢。”
徐应明盯着秦松吾身后的重庆地图不再说话,倒是易康民在一旁来了句:“科长英明。”
秦松吾没有理会他,只是说:“我们眼下的任务就是盯紧这个联络站,但要注意隐蔽,决不能叫对面察觉到任何异常。”
“那边是警察局十一分局的辖地,用不用让他们出人盯梢?”徐应明说,“我们的人贸然出现在那里,都是些生面孔,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不用这么麻烦,人多眼杂,反而更容易走漏消息。”秦松吾一口回绝,“直接安排我们在龙门浩一带的外围人员,重点关注。”
徐应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来安排吧。”她主动请缨,“万一叫‘舵手’认出你们来,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秦松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好,那就徐上尉负责布控。”
“至于具体的任务细节,他们不必知道,”秦松吾嘱咐完徐应明,又看向其他人,目光锐利,“今天会议上所有的任务内容只限于在坐的六位知晓,我不希望有任何泄密的情况发生。散会!”
说完,便率先离去。
徐应明磨蹭到最后才走出会议室。她先去管秦松吾要来了外围人员的名单和位置,然后便换了身衣服,动身往南岸龙门浩去。
徐应明安静地坐在渡船上,就像一个放假回家的年轻学生,望着窗外波动的江面和往来筏子和渔船。江上的微风拂面,却难以吹散悬滞的水汽,薄雾朦朦中,对岸南山也被漂成了若隐若现的灰白色。
在船客一片欢笑交谈声中,徐应明却想起了胡文怡。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眼中浓郁了一片哀伤冲锋者成了日本人的刀下英魂,苟且者却在此麻木不仁地活着,将枪口对向自己的同胞和抗击敌人的有生力量。
她又和南京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徐应明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上一次“候鸟”的抓捕行动,自己尚且能够利用穆钧时给胡文怡暗中通风报信,可如今的重庆,举目之间皆是自己人,她又该如何才能让中共那边知晓?
渡船在思绪翻涌中靠了岸。
仅仅两年时间,军统在重庆的势力已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徐应明惊讶于那几乎遍布整座城市的外围特工和眼线,他们像蟑螂一样潜藏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茶馆、饭庄、诊所、学校,甚至政府机关,无一不有军统人员的身影。
她对照着名单,挨个和上龙门浩的外围特工见了面。在交代完他们的任务后,她特意嘱咐:“好好完成秦科长的任务,每隔三日我会来收集你们的报告。”
江边的龙门茶馆里,徐应明在见到老板的那一瞬间,却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但转瞬即逝。她目光锐利地打量着这个男人,问:“你在这里多久了?”
老板愣了愣,笑着回答说:“您如果是问这间茶馆的话,三年。”
“看来你还有别的答案。”
“当然,”老板笑意不减,“您如果是问,我何时成为的军统外围,我的回答是,一年零四个月。”
徐应明点点头,笑着说:“很好,那么,我们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