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到程代颐,褚教授的出现倒是给了她一个思路。
褚延仲是在一年多前才转至大后方的,他的哥哥秘密身份暴露被日本人残害,自己也因此受到日本人的“密切关注”,无奈之下,他只得动用自己重庆的关系,撤出上海。到重庆以后不久,褚延仲便接受了中央大学数学系的聘请,留在这里任教。
战争年代,时隔多年见到自己曾经的学生平安无事,他意外之余更是由衷地高兴。
“最近怎么样?”褚延仲微笑着,就像一个慈爱的长辈,“自从三八年你毕业之后,就再没听过你的消息了。”
“学生一切都好。”徐应明说。她没有向他提起那些惊心动魄的暗战,也没有提起褚绍伯他的哥哥,她的老上司她并不确定褚延仲对于这样一位哥哥的看法,毕竟,褚绍伯的身份是中共地下党。
褚延仲微怔,想起他们的那些规矩,于是也不再谈及她的工作。
徐应明和他聊了一会儿,这才渐渐将话题引到她的目标身上:“老师,你们系里是不是有一个叫程代颐的学生?”
褚延仲愣了愣,说:“是。”
“那可否请老师帮学生联系一下这位程同学,”徐应明说,“我有些事情想找她。”
褚延仲的眼神却变了变,看向徐应明的目光有些谨慎:“你们想做什么?”
徐应明笑了,说:“我只是有些情况,需要向程小姐确认一下。老师何必如此担心?”
“你们哪里是确认,”褚延仲摇了摇头,“你们的那些手段我也是有所耳闻。”
“可是,当初朱砚平找到您时,您也没有拒绝,不是吗?”徐应明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说,“我加入军统,褚教授您功不可没。”
褚延仲一时间无话可说。他沉默着,直到徐应明目光紧紧盯着他又喊了一声“老师”,他才长叹一口气。
“好,”他到底还是妥协了,“但她不过一学生,你们……手下留情。”
“老师放心,我会保证她的安全的。”徐应明笑着说。
程代颐被以协助调查的名义“请”到了军统局。一下车,唐毅功瞥见徐应明身后的人,有些不满地责备说:“不是说了秘密抓捕吗?”
“唐队长有意见,方才大可以同我一道,”徐应明顿了顿,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或者,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