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地擦肩而过。
徐应明心情复杂地敲开了朱砚平办公室的门。屋子里很亮堂,暖洋洋的太阳光打进屋来,窗外是一片明朗的绿。朱砚平正伏案忙碌着,半边身子隐在书柜的阴影里。听见来人,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有进展了?”
徐应明却沉默了两秒,说:“我方才在楼下遇见了程代颐。”
“中美所招收的第一批学员,”朱砚平点点头,满意地说,“不愧是中大的高材生,很聪明,一点就通。”
徐应明愣了愣,扯出一个笑容来,她正要把档案袋里的东西拿给朱砚平看,只听他又道:“老实说,她和你倒是很像,心里都憋着一股劲。”
这下徐应明彻底笑不出来了。
她垂下视线,沉声说:“我找到施泽媛留下的线索了。”
“说说看。”
“三山药房里的散尾葵,”徐应明走上前将照片递给朱砚平,“她把密码藏在了叶片上。”
朱砚平盯着照片,皱起眉头。
“散尾葵的叶片需要定期修剪,以保持美观和养分,这是很常见的行为,因此,施泽媛借此向她的同伴传递消息,也很难被人察觉。”徐应明拿了张纸,一边描草图一边向朱砚平解释,“没有修剪的叶尖是一个点信号,有修剪痕迹的叶片代表长信号,而为了区分密码枝和普通的茎干,施泽媛应当是对藏有信息的那几枝根部进行了处理,然后再次埋回土壤中。”
朱砚平眯起眼睛:“你是说,因为散尾葵生长的土壤本就疏松,加上植株茂盛,人们通常会在茎干处用绳子绑住。所以即便是处理过的茎干立不稳,也不会叫人发现异常?”
徐应明点点头。
“我向施平山核实过,他最后一次去药房时,曾亲眼看见施泽媛绑绳子。”徐应明接着说,“如果施泽媛确实是在被捕前两天,对自己的处境有所察觉,选择用这种方式向那个潜伏在我们内部的间谍传递消息,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她顿了顿,接着道:“植物的生命周期短暂,待几天后叶片枯黄脱落,便是自动为其销毁了证据。这比其他任何传递方式都更为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