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手机,我嘱托要买的市面上最好的,插了电话卡,可以直接用。”
达木一面说着,一面给手机开机,屏幕光投射至他的面庞,望向我的眼珠也蒙上一层淡淡的蓝荧光。
生死一线时被及时救下,身处异乡被关心照顾。这一瞬间我发自内心地想和达木成为结拜兄弟,几乎是热泪盈眶,恨不得立马拉着他跪下,拜天跪地磕几个响头,再者歃血为盟作见证也行。
我忍着泪:“达木,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钱还你,你和婪雀的好我记一辈子,死都不会忘。”
电话那头花了一两分钟才接通,恍若隔世,妹妹喂了几声,我才迟钝地接话,等反应过来时,我摸了把脸,掌心全是水,说着话,舌根也是后知后觉地泛苦。
妹妹责问我,为什么当时不接电话,后面怎么打也打不通……她气得声音发抖,骂我。她看新闻才知道我走的那条国道遇上山体滑坡,三分之一的路段都被堵塞淹埋,她不敢告诉二老,骗他们我是碍于天气和路况耽误了。
她哭了,哭得稀里哗啦。
我听着更难受了,咽下喉咙的哽塞,不想叫她听出我的颤音。“哥没事,不还能跟你打电话吗。”
“刘蔺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这几天做梦都是你死了,我去认尸……”
我安慰她:“这下真没事了,我的车坏了被吊车弄走了。嗯人好着呢,安排住在附近的村子,不缺吃不缺喝,等路修好了我就马上回来……爸妈那边,你先替我瞒着吧,他们知道了会担心死的………”
妹妹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堆,后面提出要巨额补偿,我连忙答应。她吸了吸鼻子,说:“这几天小婉姐来了,说是她的东西落你屋里了。”
我静默片刻,尽量以平常声线回答:“嗯,我知道,她有说什么吗?”
“没说别的,但提了一些补品和吃的给我们……哥,你们还好吧?”
我心口一痛:“你们收下就行,我们这边……挺好的,不用担心。”
交代完其它事,我挂断电话。
达木和婪雀用过晚餐便走了,剩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我一点点地缩起来,好像变成一只蜷曲的虾,就能抵抗这些多到想吐的负面情绪。
寂静里,一道还算耳熟的男声在窗外响起,“喂,喂!”
他有点不耐烦,直接推门而进。
我没认出他,反倒被他戴的面具吓了一跳。尖细的猩红兽目泛着幽暗的光,分不清是狐或鼠,腮帮生出长长的胡须,他一开口,胡须则不停抖动,“叫你你怎么不说话!”
他一身诡奇的服饰,手脚处缝着的皮毛栩栩如生,流苏尖锥帽,长条的红绿腰带垂在腰侧,随身体摆动。我的脑海里隐约浮现一个名字,但无法肯定,“你是……?”
他气极了,跺了几脚,粗鞋跟蹬蹬作响,叉腰动作变成攥拳,“我就知道!臭达木叫我过来准没好事!你竟然连我是谁都忘记了!”
作者有话说:
戳戳还没睡觉的大家(伸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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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黎会】
来人是央措吉。
他手提一盏灯笼,红芯摇曳的火光衬得一双兽目愈加狰狞,“你能走路吗,可别摔一跤再怪我头上。”
我瞧眼窗外的一片寂暗,问道:“去哪儿,外面黑的看不着路……”
央措吉不耐地啧声,拎起长柄晃了晃灯笼,“没见过?不然我怎么来的。”
鞋跟磨地声很重,央措吉迈近一小步,我直视他,隔着夸张兽化的面具努力还原他先前的脸。他左右摆头,兽目竟似人眼一般眨动,继而转动猩红的眼珠,“今天是祀黎会,大家等着你呢,你要是不去……臭达木和婪雀肯定会不高兴……”
我目瞪口呆,不料这幅兽面的制作如此精细,动起来跟真人的五官变化几乎没有差别。
央措吉原地绕几步,瘦高的少年托着下巴想些什么……我逐渐放慢呼吸,总感觉央措吉像狐鼠化形的人,腰饰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