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早餐店，黄书慧握着我，经过村中的小街。

街道两边是住宅区，立着矮矮围墙，围墙上贴满小广告，如同牛皮癣。有几个穿红色小马甲的男女，正拿着小铲子清理。

他们的马甲上印着 xx 街道字样，似乎是社区工作人员。黄书慧走过去，拉住其中一个男人，说：

“这位大哥……刚才我经过那边的早餐店，就是那个真心早餐，好像有人在那里闹事。我看老板是个小姑娘，感觉不太妙，拜托你们过去看看吧……”

社工们很热心，派了两个人往早餐店方向去。黄书慧趁机离开……

噢，我明白了，这样社工们就会去“救”刘真心了……

我挺惊讶，也挺不解……搞什么呀，这个黄书慧……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良心？

接着黄书慧先是装作正常步行，等到看不见社工们，就朝着村外飞奔，跑起来……

她跑得很快，不一会儿便跑到村外的大马路。

这一带实在荒凉，路上无人，只偶尔有私家车经过。

黄书慧在路边喘了一会儿气，用我进入打车软件。她输入目的地火车东站。距离显示三十公里。

其实，在我们去找刘真心的路上，她已把我翻了个底朝天。王泽宇的几个银行账户、支付宝、微信微博、相册，她全看了一遍。

她似乎是想从中取点钱。但王泽宇这人，说得好听点，是个文艺青年，精打细算、勤俭持家、会过日子。说得难听点，就是抠门。

加上他有被骗经历，所以他给每个银行账户都设置不同密码，全部是最高安全等级以数字、英文、标点排列组合。黄书慧不可能破译（虽然里面也没多少钱）。

而支付宝和微信更是夸张，余额是零。至于现在流行的小额免密支付功能，他更是从来都没开通过……

所以，能让黄书慧利用的，只有打车软件了，打车软件可以先使用再付钱。

黄书慧按下了叫车按钮，软件开始呼叫附近的司机……

叮咚有人接单，车型是白色两厢轿车。两分钟后，车子开来，停在路边。

黄书慧拉开后座门，坐上去。出乎意料，这辆车没有一般网约车特有的臭味，反而香喷喷的。我一看，发现原来司机是位女性，穿着宽松的卫衣，皮肤很白，身材有些微胖。

司机转头看黄书慧一眼，问她：“帅哥，你好，是到火车东站吗？”

黄书慧粗着嗓子、装成男人声答是。

司机踩下油门，车子徐徐前进。黄书慧把头扭向窗外，看风景。

司机扶着方向盘，时不时瞄一眼后视镜。她和黄书慧搭话：“帅哥，你去火车东站干嘛？看你行李都没有，是去接人吗？”

黄书慧随口撒谎：“嗯，是。”

“接什么人呀？女朋友？”

“嗯……”

“帅哥，你哪里人？让我猜猜，你肯定不是本地人吧，看你样子不像本地人……你是不是十允市的？我听你口音有点像呢……”

啊，不愧是网约车司机，话好多。

黄书慧依然撒谎：“不是，我就是本地人。”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

这句倒是没撒谎。黄书慧的通缉新闻里也写，她二十三岁。

诶，等等，她才二十三岁？

那她到底坐了几年牢？什么时候开始坐牢的？

杀人是重罪，怎么也得判个五年十年。假设算个轻的五年。那么就是十八岁的时候坐牢？

不，她能在那个企业家何兆兴家里做保姆，加上她还整容改名，说明应该不是今年才出狱，可能是一两年前出狱的……顺着推的话，她开始坐牢的时间，可能是十六岁或十七岁？

噢，老天，那不就是上高中的年纪……难道她是未成年人犯罪？未成年人杀人？

这倒能说通了，因为是高中生，是未成年人，所以杀人也轻判……如果情节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