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程序繁琐,裴辛夷端坐在位子上,一语不发,瞧着竟有几分温婉。若是有故人在场,大约会说裴辛夷真是像极了裴太。
裴辛夷每次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总是想起母亲。母亲叫李昭,《离骚》里“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的昭,是说明亮高洁的品质。
如果母亲看见她今天的所作所为,不知有何感想。
过了些时日,法院判决裴辛夷赔款。好几家媒体的记者围在法院门口,周珏护着裴辛夷上了车,驾车飞速驶离。
“六姑,是不是该把裴四的八卦放出来了?”周珏从后视镜里看了裴辛夷一眼。
裴辛夷只盯着手上的文件,淡然地说:“做什么?”
“你上法院这事肯定会被媒体乱写一通,拿她的新闻吸睛”
裴辛夷抬头看向周珏,冷然道:“还不到时候。”
周珏许久没见她这么严肃了,一时有些怔愣,半晌才吐出一个“哦”来。
到了办公室所在的大楼,裴辛夷把周珏打发走了,先去“鸢尾”买杯开工前喝的冰美式咖啡。
令人意外的是,下午上班时间,理应在格子间忙碌的向奕晋却出现在了咖啡店窗口前,而且裴安霓也在。
“Daphne.”向奕晋先注意到裴辛夷,招呼道。
“六姊。”裴安霓抿着笑说,“我都忘了,你公司也在这边。”
裴辛夷同他们颔首,调侃道:“来看 friend?”
裴安霓害羞地垂下眼帘,接着偷瞄了向奕晋一眼,“是呀。”
闲聊一阵,向奕晋试探地问:“Daphne,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事?”
裴辛夷预料到他会这么问,淡然地说:“没事啊,一点误会。”
裴安霓却疑惑道:“什么麻烦事?”
裴辛夷含着笑意说:“工作上的,Annie 需要多关注下报纸啦。”
裴安霓挠了挠额角,真是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只知道看娱乐版面,都不知六姊有麻烦。”
“真的不是麻烦事,你关心我,有这份心,我就很开心了。”
闲聊一阵,向奕晋接到传呼,须得返回工作岗位。他说了再见,挥手时看着裴辛夷,似乎在暗示下班后再见。
裴辛夷只是笑了一下,不予回应。
裴安霓注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不自觉暗暗咬吸管,怅然若失的样子。
裴辛夷将手肘搭在窗口的台沿,说:“很主动嘛,还专门过来看他。”
“……我只是正好有了借口,他工作很忙,最近约都约不到,连回我讯息都不得闲。” 裴安霓依依不舍地从街道上收回视线。
“才上工不久,难免忙碌咯,要不要试一试听他倾诉工作烦恼?”
“有用吗?”裴安霓半是犹疑半是期待地说。
“唔……”裴辛夷想了想说,“我不清楚他的情况,不过有人这么听我倾诉,我会觉得很舒服。”
裴安霓点了点头,忽然“啊”了一声,“对了,其实是妈咪快要生辰了,我想请 Eugene 帮我挑礼物,看他不回电话,只好贸然过来了。”
二太五十岁生日就在下周。
二太念叨这个生日许久了,说着老了不想面对,却还是在裴怀荣提议办酒席的时候应了下来。
“你看,我忙得把细妈的生辰都忘了,还好你提醒我。” 裴辛夷说,“我也要选礼物,不如找个时间,我们一起逛街?”
裴安霓欣然道:“好啊。”
裴辛夷话是这么说,实际清楚地记得二太的生日。她计划给二太送上一份大礼,当然不会马虎。
另一边,阮决明去洋裁店试衣,西服里外细节全合他心意,无需再调整,他连夸钟伯,该去越南开分店,这样等他回去了就不至于没有衣裳穿。
老裁缝说:“阮生心情这么好,是不是遇上好事了?”
“是啊,”阮决明说,“裴小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