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决明将钻戒随意掷到茶几上,如同扔一颗不起眼的玻璃珠,他淡漠地说:“这样的钻戒你也收?裴辛夷,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廉价。”

裴辛夷找到混淆视线的词句,勉强反驳:“你把我当什么,玩意吗?”

“是。”阮决明双手交握,看着她的眼睛说,“因为你把自己当成玩意,出卖自己。”

“你说什么?”

“我看到船务公司报道,就觉得没那么简单,但我没想到你竟然用这样的办法”阮决明笑得阴恻恻,“结婚?”

“我没有打算”裴辛夷出声,却又不知说什么。

“怪我姓阮,不够格。”阮决明说着呷了一口威士忌。

裴辛夷难受极了,拿了一支烟,抖抖索索点燃:“我承认,这么多人盯着你们,会有风险。可是,我这么做,与你无关。”

停顿一秒,她接着说,“阮生,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你的位子还没坐稳,良叔、夏姑,甚至其他我不知道的,到处都是敌人。我不想成为你的软肋。”

阮决明哑然一笑:“你以为你是我的软肋?”

裴辛夷单手抵住眉心,轻声说:“我不确定。我不确定,在你去年来香港之前,根本不知道你怎么想。我以为你恨我,要我死的那样恨我。在莱州,我以为你就是做戏而已。”

“辛夷……”阮决明莫名有些心慌了,连声音都紧涩。

“我也有做戏成分没错。”裴辛夷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男人,瞧不出他的情绪。

是啊,她好会揣摩人心,却看不懂他。

“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设计什么让你喜欢我,我只是……我忍不住带你去我小时候住过的街巷,去我常去的食店,见我亲近的人。我给你看我的生活,你讲这样可以忘记我,我做错了吗?”

裴辛夷深吸一口气,“在头顿下船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而且你叫我陆英,你怎么可以叫我陆英啊。”

阮决明看着手里握紧的酒杯,呢喃地说:“陆英。”

情绪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裴辛夷落下眼泪:“阿魏,我从来没忘记过你,十六岁到今天,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我最后一次去教堂,向主祷告:就算我死了,也一定要再见你。

“所以才肯再去越南。当我看见你的时候,你不知我有多惊喜。在雪地里,尽管那样,但我想的……我有一瞬间想:我愿意留在深山里,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可我已经不是那个愚蠢的小孩了,知道你的处境也不容易。

“后来我没能去法国,因为仔仔们在曾念手里。是我的错,我太软弱了。阮生,这样软弱的我,能怎么办呢?只是麻烦。我整个人就是麻烦。我让你帮我的,是对你来说容易的事。这次的事,只会让你为难。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算计,连自己也算计,我没办法。我这一辈子,不知道能为什么而活着了。只有不停地往前,往前,到我也不确定的地方去。”

烟烧到尾,灼了手,裴辛夷才扔进烟灰缸里,话也就此断了。

阮决明低垂着头,神色难辨。

仿佛会无尽沉默下去。

裴辛夷起身,捡起茶几上的钻戒,戴在中指上。

阮决明忽然抬眸,一瞬不瞬看着她。

“没关系,你恨了我这么多年,再恨我一辈子吧。只要你挂念我,我就满足了。”

裴辛夷背过身去,尽量平静:“我一个人爱了你这么多年,再苦苦爱一辈子也没关系。”

“我爱你,就算死。”

“我爱你。”

阮决明缓缓站起来,阴影挡住了午后阳光,像带来黑暗的死神。

“我不允许你的名字以这样的方式和其他人放在一起,我管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我不同意。”

好苦啊辛夷??有多难过才会这样剖析坦白,直白地说“我爱你”

阮决明做男做女做人做鬼都要缠着裴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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