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决明不会吝啬花钱换孩子们安稳的未来,他轻抚裴辛夷的肩背,用商量的口吻说:“我陪你们一起,正好去那边登记。”
亲口听见他说这话,曾念为之一怔。她眼里流露出一缕古怪的妒意:“最好今天就走。”
他们搭国际航班抵港,一出机场,曾念便要拉着两个孩子去医院。该到孩子尽孝的时候了,否则怎么能体现她十来年对裴家的付出。
裴辛夷不许她带走孩子,她大声威胁她,就不怕见报?
曾念提前联络了狗仔,可是拉扯一番,拖延时间,并没有等到人来。周崇客气地把她请上了车,她后知后觉发现他们打点好了一切。
裴辛夷带着孩子们回到公寓,早已筋疲力尽,只是这一次身边有了一个依靠。
即使是暂时的,也已足够了。
何云秋他们请了最好的医生给裴怀荣会诊,并不建议动手术。许是有所感应,裴怀荣却醒过来了,他不住地问身边的人,辛夷几时结婚。
何云秋和曾念他们轮流看护,谁也不敢告诉他实情。两个女人意外地团结起来,找裴辛夷谈话,劝她不要结婚。
裴辛夷毕竟是裴怀荣的孩子,脾气如出一撤。她一直没有来探望裴怀荣,临到结婚,把婚前协议拿到病床前,问阿爸要不要帮她把把关。
裴怀荣气得不行,掷枕头,大骂不休。
说实在的,何云秋打小在太太千金堆里长大,什么样的货色没见过。裴辛夷倒真是令她刮目相看,什么都给你明着来,犯贱也拉得下脸,还一派坦然,像世界上就她最与众不同。
一九九九年春节过后,裴家长房幺女与一位阮姓越南富商低调登记结婚。
与大众一样,交了八百港币。
没有婚纱,她穿着一袭黑色长裙。没有百万钻戒,仅有一对即订的铂金戒指。
在裴安胥与周珏两位见证人,还有登记官的主持下,他们宣誓,交换戒指,最后在一张薄薄的证书上签下双方姓名Minh Nguyen & Daphne Pei。
婚事公示出来,裴安霓到婚姻登记处提出了反对,何云秋将人拎回家数落一通,可到底不忍训得太厉害。
大女儿不看重她这个阿妈,儿子近来疏远,如今只有小女儿可以和她说些体己话。
媒体瞠目结舌,而又兴奋,裴家姊妹和向奕晋的三角关系终是浮出了水面。
他们身边的人遭遇媒体围堵,问他们的看法。有人缄默,有人祝福,影像在电视上轮播。
杂志小报胡大肆编排,街头巷尾议论不休。有人说裴辛夷是赌气闪婚,有人猜测向奕晋被甩,
纷扰之下,裴辛夷与向奕晋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场慈善晚宴上。金融风暴过后,政商人士需要鼓舞行情,带动消费。
”非去不可?”阮决明对着镜子整理硬领衬衫上的温莎结。
身后的女人一袭露背鱼尾长裙,正侧着身子戴一簇钻石耳坠。她透过镜子冲他笑:“今晚没有乱乱的媒体,你放心。”
阮决明盯住她。适才想到什么,她莞尔一笑,走到他面前,捋了捋他的驳领:“我先生这么靓,哪还看得见别人。”
他今晚穿了件非常正式的单扣燕尾服,收腰恰到好处,靓得无可挑剔。她迫不及待向世人昭告,这是她的男人。
至少,他们在一起的身影,能在这个世上留下一点点痕迹。
维港如彩绸环绕,老牌酒店低调的门楣迎送黑色轿车。裴辛夷挽着阮决明的手臂,步入了旋转门。
蝴蝶兰拥簇,衣香鬓影。人们收敛探究,向他们贺喜。裴辛夷从没有这么放松过,肆无忌惮地与男人亲昵,活像初次恋爱的少女。
向奕晋远远望着他们,阮决明举杯问候,却见那身影落寞逃离。
“这就是你挑选的人?”阮决明低头对裴辛夷耳语。
“什么啊。”裴辛夷笑。
午夜的钟声敲响,宴会散去,落下一地气球。他们在香槟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