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先告诉你。”

“你该好好同她谈一谈,这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该大大方方的。”

“你讲得对,那你去同八仔谈,免得他发现后大惊小怪,破坏她心情。”

“行,我还不清楚?这个年纪的仔最烦人了。”

晚餐过后,阮决明与裴辛夷分别进了小孩们各自的房间,本着科学教育态度,严肃认真地谈论了这件事。

性格使然,裴安菀尽力表现出没有羞赫的样子,说:“我们有学习生理知识啊,这很正常的,我长大了,所以才不想麻烦妈咪。”

“好,以前妈咪就讲过,要警惕陌生人,不能和任何细路仔或年长的男人独处,现在也要记得。如果你拍拖,当然还早了些……一定要告诉妈咪,不可以做不情愿的事,伤害自己的事。”裴辛夷说。

另一边,阮决明同裴安逡胡扯,从男孩子的遗精讲到女孩的初潮,他自己倒有些不自在了。他摸了摸眉毛,说起尊重女孩子,尊重他人隐私的事来。

二位人父人母前后从房间里出来,在回廊遇上,皆悠悠叹了口气。学习做合格的父母,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阮决明接到工作电话,裴辛夷趁机将周珏叫到书房。

“你考虑好了么?”

“六姑……你知,不管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一定会做的。其实不是我考虑,是你想好了吗?洪家要是追究起来,我们完全处于劣势了。”

裴辛夷点上一支薄荷烟,吸了一口:“好彩妹,我必须这么做。破釜沉舟……就是这个意思。”

最终下定决心。

“好,我知道了。”

沉默片刻,裴辛夷说:“……现在就去。”

“我先去找佺仔。” 周珏点头,亦下定决心。

周珏回到客厅,连阮决明的挥手示意也没瞧见,神色匆匆地离开了公寓。

阮决明讲完电话,在客厅徘徊两步,在吧台倒了半杯朗姆酒,端着酒杯去了书房。

“有事?”他开门见山。

裴辛夷瑟缩了一下,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着了。她手上捏着第二支烟,转身说:“阮生我……”

“怎么了?”阮决明皱眉审视了她片刻,来到她跟前。

裴辛夷感到很恐惧似的,脸色苍白,轻微地摇头说:“我让好彩妹对三姊的仔”

“裴辛夷!”阮决明惊诧,转而有了怒意,沉声说,“你疯了?BB 仔才一两岁啊!”

“可是,可是我不这么做,二太不会罢休的。她已经查到我们的事了,下一步就是仔仔们。如果仔仔们出事,我不敢想。阮生,我必须先发制人,你懂不懂?”

“我讲过,仔仔们有我啊。”阮决明随手将酒杯搁在书桌上,捏住裴辛夷的肩膀,“……辛夷,还来得及,收手好不好?”

裴辛夷深吸一口烟,稍微缓过来了,“我大姊的仔当年才是真的 BB 仔啊,她可以这么做,为什么我不可以?”

“这不一样。她是这样的人,你也要成为这样的人吗?”

079

澳门西望洋山半山弯道,繁茂的枝叶掩映着一栋亮着灯光的宅邸。大门哐当当打开的声音划破了寂静,一辆车从宅院里驶了出去。

“哇,真被你说中了,九点整。”树上的枝桠间响起刻意压低的声音。

周珏攀着粗壮的树干,注视着四下的动静,闻声朝一旁的佺仔睨了一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佺仔抬出胖乎乎的手,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可转而又说:“我们几时进去?”

周珏蹙眉说:“再等一等。”

这是裴安儿与她先生的宅邸。

裴安儿因打理船务公司,几乎周末才回来。洪先生应酬很多,不是晚归,也会晚出。在裴安儿不回来的时候,洪先生每晚九点准时出门去会情妇。

小孩由保姆看顾,住在二楼的育婴室。宅子里还有三位佣人。而玄关守着一位保镖,庭院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