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急促地叩门声响起,女佣说:“少爷,孩子们害怕,想过来和你睡。”
阮决明起身去开门,看见被女佣护在两边的小孩们。裴安菀紧抿着唇,而裴安逡睫毛上挂着泪珠,显然被这恶劣天气给吓哭了。
阮决明一边安慰着,一边牵着他们回到床边。在女佣离开之际,他说:“拿两杯热牛奶过来。”
门虚掩上,裴安菀抱着阮决明的手臂,说:“爹地,我……”
裴安逡接腔说:“我们想妈咪。”
阮决明哑然,捋着他细软的头发说:“快了,我和你们保证。等爹地处理好一些事,我们和妈咪就再也不会分开。”
两个小孩喝了牛奶,阮决明哄他们躺下,随手抽出柜子里的《巴黎圣母院》,以低沉平缓的声音念着。念到第二十四页,他们睡着了。
阮决明留了一盏灯,来到房间外面。
佣人迎了上来:“少爷,南星回来了。他淋湿了,先去更衣了,叫他过来吗?”
“不用。”阮决明起身,来到楼下房间。
南星冲了澡出来,裸露上身,大喇喇倒在床头:“良叔这些天都没有出门,叫到家里打牌的人也还是那些古玩掮客,香港那边盯得紧,他们在找别的船运货。”
“谁替你查的?”
南星一愣,“我们的人啊。”
“他已经动手了,不会罢休的。”阮决明瞥见枕头下露出的《花花公子》,没由来笑了,“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夏妹知道。”
“我心里有数,不过……”南星微微蹙眉,“她真的要待在这边?”
“不好吗?”
“不是啊……我是觉得这样对生意不好,这次集市会面,那边意见很大。”
“时代变了,工厂的生意不能持久。当初爸准许她留下,已经考虑好了,何况现在爸病了,她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照顾。”阮决明拢了拢手上的戒指,“等事情处理之后,让她自己选择吧。”
南星跳起来,眼睛发亮:“可不可以选我?”
“你小子……”
南星学着阮决明的腔调:“讲笑啊嘛。”
阮决明无声一哂,往门外走去:“你早点休息,明天带两个仔仔去散步吧,他们成日闷在房间里也不开心。你拍点照片,给你阿嫂寄过去。”
“你……想阿嫂吗?”
没有回应。
客厅的花瓶旁边有一台红色座机,阮决明想拨出的号码烂熟于心,可他只是看着墙壁上的挂钟,一分一秒流逝。
这么晚了,她会好好休息的吧。
他与仔仔们在地方便是她的家,她是这么说的。为了他们的未来,她尽心尽力,他也该为了她的到来,将一切打扫干净。
翌日上午,一家人吃着早餐。阮法夏从主宅过来,戴一顶草帽,好似要去哪里度假。
孩子们点头问好,她朝着他们的脸蛋又搓又抱,把裴安菀弄得嗷呜叫:“干嘛都闷着,小小孩也学你们爸爸装深沉。”
裴安菀好不容易挣脱,捂着发红的脸颊向爸爸告状:“什么嘛,我们都还没睡醒……”
阮法夏故作惊讶,抬起空空如也的手腕:“十点过了,还没睡醒,你们是小猪哇。”
“昨晚刮妖风,他们没睡好。”阮决明用勺子敲开水煮蛋,放到裴安菀面前,裴安菀努着嘴巴,用眼神说爸爸和小姑是一头的。
裴安逡要表现什么似的,自己剥了蛋,一口塞进嘴巴。裴安菀哼声:“噎死你啊。”
“不可以说这么恶毒的话。”阮法夏伸出食指警告。
他们叽叽喳喳吃完早餐,阮法夏墨镜一带,拎起两个小猪上了南星的吉普车。
他们没有出寨子,进入了森林。
五月的森林生机勃勃,两个小孩穿着卡其工装短裤,蹬胶靴,像小探险家。南星拿着胶卷相机狂按快门,阮法夏抢了过来:“会不会拍啊,到时候洗出来都是废片。”
阮法夏从前在专科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