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好似一出鸣奏曲,裴辛夷握着方向盘,仅有藏在副驾驶座椅下的一把猎枪作伴。
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路。
所谓破釜沉舟,以命换命。
这么多年小心翼翼换来的名声,积攒的家当,享过的儿女之乐……
一切都不再重要。
“杀了何云秋,全部就都结束了。”
有个声音在身体里疯狂叫嚣。
拐入坡道,将车缓缓停靠,裴辛夷熄了火,弯腰拿枪。
电话传呼不合时宜地响起,她没有理会,打开了车门。铃声停下,又再度响起。她犹豫一瞬,还是拿起了电话。
周崇发来简讯,“裴五买了最近一班去河内的机票,人在机场。”
裴辛夷想也没想就给裴安胥拨去了电话,可无人接听。
再往莱州拨去电话,每一个号码都是无法拨通。
裴辛夷手心冒出冷汗,甚至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别墅,重新启动车的引擎。
呼吸,呼吸,无论怎样只觉得窒息。
猛地踩下刹车,调头驶离。
“阿崇,立马拿上我的护照去机场。”裴辛夷一拨通周崇的电话,立即吩咐。
以最快速度抵达机场,裴辛夷连车门都来不及关上,往闸口跑去。
大厅里人潮涌动,拥抱与吻,分别或相见。
算得了什么呢?
她的命是他给的。
既要死,也该先还他的情。
她像梅洛斯一样奔跑,即使知道尽头有什么在等待她,还是奔跑,以最快、最快的速度,竭尽全力跑去他的身旁。
奔跑吧!
去见他。
阮决明胆怯了 辛夷大胆奔向他
087
飞机的影子从高楼外墙上一扫而过。
雨洇花了影子,裴安儿负手站在窗前,怔怔出神。与裴安胥通话之中,她心里始终静不下来。
裴辛夷说过的话回荡在耳畔:“这么多年,你把自己摘得个干干净净,到头来有用吗?”
如果不是长辈之间的纠葛,她们也会如寻常姊妹一般吵吵闹闹吧。说到底她们身上也有着相近的气息,那时她就察觉了裴辛夷埋藏在心的计划。
裴辛夷想杀了何云秋,同归于尽。
从裴繁缕到安霓,裴辛夷所做的一切,经过了长时间准备。如果时间允许,她会不计代价瓦解公司,对自己下手吧?
可惜,最后还是到了这般境地。
这么些年,裴安儿何尝不煎熬。冷漠旁观是最大的恶,她作的恶不比母亲少。
裴辛夷说她累了,裴安儿也觉得自己好累了。
或许该由她来终结这一切,这样不止是裴辛夷,还有裴安胥与裴安霓,都会好过一些吧。
至少,这个家的孩子是没有错的。
静默许久,裴安儿对身后的秘书说:“准备吧。”而后拨通一个平常不会拨打的号码。
电话那边的人很是意外,又似乎害怕挨训,说:“曾念度过危险期了,这件事是我”
裴安儿轻笑一声,“阿妈,我不是来责怪你这件事的。我们好久没好好坐下来好好聊聊了,我订了一间餐厅,你会来吧?”
何云秋更是惊讶:“做什么呀,你怎么了?”
“不想在电话里讲,如果你没时间,改日吧。”
“哎难得你约我,哪间餐厅?”
“谢谢阿妈。”
还有,对不起阿妈。
浅水湾别墅一屋子花香,令雨夜变得柔和。何云秋梳妆一番,取下衣架上的丝巾系上,拎起手袋走出卧室。
“妈咪,你要出门咩?”裴安霓正巧走到客厅,听见动静,回头问。
看见裴安霓夸张的烟熏妆和刚刚包臀的短裙,何云秋直皱眉头:“你去哪?又要去酒吧?”
裴安霓咬了咬唇,说:“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