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鲁莽的行径,确是不像她能做得出来的事,可狗急了还会跳墙。
“当然。”她勾住他的脖颈,笑说,“我们做古玩生意的,最是讨厌赝品。阮生,我有必要质疑你的眼光,还是说这么多年,已经忘了真的是什么样……”
湿漉漉的发搭在她的锁骨上,还有水珠往下滴,顺着如瓷的细腻肌肤落下去,没入兜领。
阮决明拨开这一缕发别在她耳后,如同水珠般划过耳垂,顺着下颌线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撑住门,他说:“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把人当做玩意。”
“你……”裴辛夷偏过头去,忽然不再说了。
不是不想说,是无法说。
他低下头来。
如丝绒,就只是浅浅拂过,从耳垂到下颌,来到唇角。贴着,只是贴着,呼吸南国湿润的空气,呼吸彼此的呼吸。
汗水滑到睫毛上,好像什么也看不清了,裴辛夷索性闭上眼睛,任由带茧的指腹一寸寸上划,勾起裙摆。
准备要做什么一样,阮决明一下捞起她的腿搭在跨上。她的手还挂在他脖颈上,手心贴着衣领边沿的皮肤,感觉到薄薄的汗。
她难以平缓呼吸:“阮生。”
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他止住了,他说:“这就是你的手段?”
“我不知,不知对别人有没有用,”裴辛夷抬眼,离得太近无法看他,只能看他握在她腿上的手,狼首戒指的祖母绿宝石映了一点光在酒红丝绸上,“但何不一试?”
阮决明低声笑起来,每一次细微振动都似要引她共鸣,“这么着急,看来情况有变。怎么,裴五要来了?”
016
门外还在吵闹,出现了啜泣声。
裴辛夷从背后划出刀刃,阮决明有所预料般迅速抽走。他压着她,指尖把玩着刀刃:“讲真的,陆英教会我很多,比如,如果一个人对我做了无法原谅的事,那就一定要毁掉她。”
“你以为放走裴繁缕就等于毁掉我?”裴辛夷轻笑一声,抵着膝盖推开他,“未免把我想的太简单。”
“我确实不知你如何打算,不过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个麻烦,可能还不止一个麻烦。”
“所以不管怎样你都不帮忙?这对你只有好处。”
“不如这样,裴家这笔生意现在我说了算,我让你来负责。”
裴辛夷一怔,这的确是之后的计划。
但当下裴安胥在父亲那里势头正盛,她不能取代他接下这笔生意。
何况这样一来,阮决明先前的部署就作废了,佛爷会发觉他才是幕后元凶。
更不要说,他们十年前那些秘密会被人们挖出来。
这不可能是真话,反应过来阮决明是故意讥讽,裴辛夷强忍着怒意说:“我没闲心同你耗,阮太是阮太没错,可她姓裴,她受良姜侵犯这件事传到裴家去,二太不会不管,反而会让两家生出间隙。佛爷留她不是,让她走不是,如果她因丧夫伤心过度而‘自杀’,想必皆大欢喜。”
“把丧事变喜事,裴小姐考虑得这么周到,自己动手啦。你拿着刀明晃晃闯进来,好捻巴闭,等于昭告众人你即将杀人。”
裴辛夷放低了声音:“我只是想请阮生带我去割罂粟。”
阮决明笑了一声,“古灵精怪,亏你想得出来。”
“好不好?”
“裴小姐这么没耐心,怎么对付古玩行刁钻的客人?”
裴辛夷别过脸去,瞥见窗台盆栽,一支弯曲的花枝上生出青涩的花芽。她转回视线看他,露出玩味的表情:“看来你很关注我,小报边角料都不放过。”
阮决明走到斜顶角落的衣柜前,拿出一件浅灰色男士亚麻短衫。他又走回去,直接拽着她的手臂,为她披上衣衫。
“带你去罂粟田。”
门外的佣人大多散了,只留下一位阿嬷陪着女孩。女孩眼角悬着泪光,已大哭过一场,很惹人怜爱。
“刀哥,我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