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蓬蓬的裙摆被撩起,半腿袜慢慢卷下,坠入一个奶油砌成的世界。

细软、绵绸、黏腻。

一下子回归血腥。

血像喷泉一样从男人的脖颈喷出来,溅得他们一身都是。

他们在腥气里接吻,然后一起被腥气吞没,像罪不可赦的凶手一般。

腾空。

“阿魏?”

松懈下来的同时,阿魏回到现实。“啊?”他的嗓音有些干涩,在水声之中不会被察觉。

“你还没好?”陆英问。

拧上水龙头,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阿魏打开门,陆英挤进浴室,他走出去关上门,想起似地说:“你先把衣服给我,我帮你吹干,等你洗好之后就可以穿。”

“好啊。”

过了会儿,阿魏把吹干的衣服从门缝递进浴室。陆英穿上走出来,拎起衣衫低头凑近闻味道,抬头看见阿魏注视着自己,她别开视线,眉头还蹙着。

阿魏转身在床沿坐下,又起身,看着柜子上的吹风机说:“帮你吹头发?”

陆英摇头,走到床头柜前拿起吹风机。

风声在耳边翻滚,轰隆隆的,像宁静的夜里闯入一辆蒸汽火车。

“我……”陆英出声说。

阿魏来到她身边,说着“我帮你吹”,就夺走了吹风机。

手指穿过发丝,那一片酥酥痒痒,连带着耳廓开始发烫。

陆英转过身去,撞上阿魏的胸膛,同时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陆英?”

手里的吹风机还开着,阿魏有些慌张,不知道该先放下吹风机,还是先去抱她。

陆英抬头,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闭上眼睛,缓缓凑近他的唇。

吹风机掉在了地上,线缆从指缝间滑下去,阿魏贴住陆英的嘴唇,吻了下去。

一开始是笨拙的,不知谁先张开了唇缝,唇舌还有唾沫,激烈地融在一起。

等阿魏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正埋在她的脖颈上,手从掀起了衣衫下摆,捏着她纤细的腰肢。

他停了下来,在自己急促的喘息声中,听见她的喟叹:“阿魏。”

继续、继续

不,停下来。

阿魏松开了陆英,尽力恢复冷静。她疑惑地看着他,眼角还有泪光,那是连日压抑在心的无法宣泄的痛。她问:“为什么?”

“不行,陆英,你不是我女朋友……”阿魏说。

陆英低下头去,许久才“哦”了一声。她深呼吸,去另一张床上躺下,蜷缩起来背对他,冷冷说:“关灯。”

“陆英,我们不能这样。”

“关灯。”

第二天,自行车的轮胎漏气,他们不得不找另外的交通。假使自行车不出问题,他们也不可能一直骑行抵达西贡。

“坐巴士或者搭车。”陆英给了阿魏两个选择。

然后她又说:“或者你可以开车。”

实在是异想天开。

最后他们去城里的商场买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颜色艳丽,有着繁复的印花。陆英还买了顶草帽与墨镜比冷饮店一杯柠檬汽水还便宜的货,看上去更像游客了。

他们在城里耽误了一天,找到了混上旅行巴士的办法。

陆英装成证件丢失了的法籍越南裔,与旅行社店员急切地讲着夹杂法文词汇的英语,恳请对方载他们去临近城市,表示可以付比市价更多的车费。旅行社敲了竹杠,开开心心送他们上了车。

“你很会骗人。”阿魏说。

陆英看着窗外,没有接腔。

第五天,穿越沿线的中部城市,他们来到顺化。

零星的游客走下旅行巴士,陆英与一位青年挥手道别,最后还比了个飞吻。

阿魏闷闷地说:“笑那么开心?”

陆英透过茶色墨镜斜睨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阿魏的语调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