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暧这么一说,崔辞方才想起还有孙问川的事情要问,一时倒也下不来台。
好在方森老道,斟酒回敬崔、李二人,道:“办正事要紧,下官特意请了应参军来,就是向崔大人陈明孙大人失踪一事的原委的。。。”
“孙大人失踪的原委,府衙人人都知道,何必要问我。”应明不接酒杯,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低头吃菜。
方森叹了口气,无奈的望向崔辞。
“崔大人您看,今儿也晚了,要么明天?”
“明天本官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就今天。他不愿说,你来说。”崔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抹了一把嘴,坐下。他压根不看应明,对着方森道:“孙大人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失踪的,失踪时有谁与他在一起,你们都搜了哪些地方,一一说来我听。”
方森叫苦不迭,原叫应明来就是为了让他说,自己好逍遥,这本也是应明的分内差事,闹了半天,还得自己上。但他脸上却没表现出半点不耐烦,认真仔细的回忆一番,娓娓道来。
“正月十六那日早上,衙门口来了个叫苏老越老头儿击鼓鸣冤,这老头儿叫人打的鼻青脸肿,半条命快没了,却犟的很,定要孙大人亲自来审他的案子。孙大人向来爱民如子,亲自升堂,细问之下,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这苏老越是在山上采药的山民药夫,家就住在蒋山上,一个月里来东市四回,摆出摊子,将收集到的药材晒干了拿来卖。采不到药的时候,也兼卖些菌菇木耳等山货。十五日那天早上,苏老越照常去山上采药,走了一条往常不去的路,没想到,那天给他捡到宝贝啦!他从那悬崖峭壁上发现了一具露头的棺材。”
“露头的棺材?还是宝贝?”李暧不解,“不瘆的慌?”
“李侍卫有所不知啊,棺材不是宝贝,棺材里长出的玩意儿才是宝贝。那露头的棺材里头冒出一根血色的伞状物。苏老越采了一辈子药,当时就认出那东西,那是个货真价实的血灵芝!”
“血灵芝?”李暧头一回听说,“那是什么?”
崔辞略通药理,在开封时,各色各样的珍稀宝贝都见识过。不等方森开口,他便说道:“血灵芝我是知道的,它还有个名字,叫做“棺材阿魏”,须得是富贵人家尚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因为身体羸弱常年吃尽补药,死后药性在体内沉积,会在尸骨上长出一种极其珍贵的菌类。这种药材长出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样不可,百年难得一遇,可治奇难杂症,千金难买。苏老越采了一辈子药,能遇上一颗血灵芝,可见是上天对他每日辛勤的奖赏。他又怎么会被人揍的鼻青脸肿?”
“大人听我继续往下说。”方森喝了口酒,润润嗓子,继续说道:“苏老越费劲千辛万苦,好容易爬上悬崖,将那棺材一打开。呵!孩童手臂搬粗细的血灵芝从那尸骨的眼眶里伸出来,漆样光泽,如被光晕所笼罩,真是一枚最上等的好货。苏老越朝那尸骨跪下,恭恭敬敬拜了三拜,说道:多谢小姐赐宝,有了它,小老儿与小老儿那久病不起的老伴后半辈子就有着落了。磕完了头,他就动手摘了血灵芝,带到东市上去卖。没想到,穷人得宝,众人眼馋。苏老越将血灵芝拿出来没多久,就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了,那人叫黄大胜,是个欺行霸市的主儿,在东市上开了一家赌馆,还有几个猪肉摊,手下养着十几个打手,据说跟山上的土匪还有。。。”“勾结”二字还未说出口,方森陡然想起崔辞要剿匪的事情,赶紧刹车,“黄大胜看中了血灵芝,却并不想付苏老越一分银子。他一口咬定这血灵芝是自家祖产,被人偷了扔进山里,苏老越乃是偷了他家的宝贝。苏老越那老头是个犟种暴脾气,豁出命去与黄大胜干,结果被打的鼻青脸肿,老命差点丢了。末了,硬是撑着一股气来官府报官,求孙大人替他讨个公道。”
崔辞道:“我在开封府时,便听说孙大人向来嫉恶如仇,爱民如子,想必定是替苏老越做主了。”
“这事坏就坏在孙大人实在是太爱民如子啦!”
“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猜的不错,孙大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