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紧事。”刘承规小声补充道:“那些注辇国的进贡使者跟她一道来的,好像是,好像是说,他们的国宝佛顶骨在大宋弄丢了。”

刘承规此言一出,满殿哗然。没人不知道佛顶骨意味着什么,更没人会不知道佛顶骨在大宋弄丢了意味着什么。

“快宣!”真宗收敛起笑容,正襟危坐。

不一会儿,只见李暧带着那十几个注辇国使者连同赞宾上了殿来。崔辞目送她们,等李暧与他目光对视,他双目含泪,一脸感激的点了点头。李暧哪里知道他刚才的惊险,一时错愕。

“臣开封府四品带刀侍卫,李暧,带注辇国进封侍郎娑里三文与随行众使者叩见官家。”李暧上殿,便将昨日奉命守卫开宝寺佛舍利参拜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讲到娑里三文他们一口咬定六年前曾命人将佛顶真骨秘密送到金陵长干寺,又有可政禅师接手后回信一封;然而禅师一口咬定并未曾收到佛顶真骨,那回信也系伪造云云。

真宗听罢,顿觉此事非同小可。须知自注辇国在海上大败三佛齐,一跃成为海上霸主,实力委实不容小觑。这次进贡是他们头回来到大宋,送来无数珍贵礼品,本是其乐融融,却没想到竟然发生这种事。此事要是处理不当,不仅涉及两国邦交,更恐得罪天下信佛之人。

“这么大的事情,可政禅师为什么不来?”真宗沉声问道。

李暧听问,忙回道:“禀官家,禅师年事已高,昨天听说了此事,急火攻心晕厥过去,至今人还未醒。”

“那回信可政怎么说?”

“我与赞宾细细查看过禅师平日书信,那封六年前的信并非禅师的笔迹。可政禅师也说不是他写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回信上的寺印却是长干寺不假。”

真宗沉默了。那注辇国十几个使者,也各自大眼瞪着小眼,互相瞪着。

“唉!”

旋即,真宗以极小的声音偷偷叹了口气,可惜大殿极静,这声叹气还是如雷贯耳般传进每个人耳朵里。真宗转移视线,望向众人,“众卿怎么看?”

王钦若上前一步,说道:“不好说!”

“怎么个不好说?”

“注辇国与大宋间隔万里,这一路上道路艰难,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不好说。他们只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沙弥送来,未免心也太大了。依臣看,这佛顶骨也许还没送到我大宋境内,便早被掉包了。再说,既是秘密送来,官府也不知情,如何能赖在我们头上?”

“王大人说的不错,此事已经过去六年,如今到哪里去找?”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不知者不罪,都无人知晓此事,丢了怪谁?”

与王钦若交好的几个文官知道事情棘手,不如抵赖脱身,纷纷附和。

那头,娑里三文虽不知道王钦若说了什么,但见他神色不善,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转脸望向赞宾,等着他翻译。

赞宾支支吾吾,对他说了一番。

娑里三文连同那十几个使者,顿时如炸开了锅一般,激动的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真宗指着娑里三文,问赞宾,道:“怎么?他们说什么?”

赞宾都快哭了,苦着脸道:“他们说,将佛顶真骨私自送来大宋是不假,那也是因为本国战乱,不得已而为止。并且中国文明远播海外,他们相信大宋乃是可以信得过的大国,官家乃是信得过的帝王,便是出了乱子,也不会坐视不管。方才送来我国。万没想到。。。”

“万没想到什么?”真宗闷闷的问道。

“万没想到,中国不过如此,不查便先抵赖,与那些蛮荒无赖的国家没什么区别,如此看,海外的传闻竟都是假的。他回去自会上书国王,详陈始末,两国此后断绝邦交,并转告天竺诸国,禁止佛教在中国传播。。。”赞宾的话越说越低,说的大殿之上众人一阵语塞。

“谁说我们不查便先抵赖了?要查!当然要查!”宰相王旦开口,“此事虽未经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