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便会温柔地抚摸她的脊背,帮她平缓呼吸。
他还会给她换衣服,他头回解开她的衣服纽扣时,被她狠狠打了一巴掌。
她问:“你做什么!”
裴褚崖的头被她打得歪斜,脸上也浮出淡淡的红肿。
但他还是那副神情,温声?解释。
“养病也需要力气,我?们已?经定?下了婚事?,你可以放心?把这些小事?交给我?。更何况……”他握住她的手,贴在刚才?被打过的脸上,从下仰视着她,狭长的眼睛微微挑起?,活像只笑面狐狸,“不愿意把我?当成?仆佣使唤吗?”
他又成?了她的仆佣,包揽她的一切杂事?。
不论吃饭、喝水,又或换洗衣服,都由?他经手,甚至是洗漱。
起?初她用不上他,泡一会儿?澡消耗不了她太多?体力。
但有一回,她在浴缸里咳得惊天动地,又差点儿?滑进?水里,最后是裴褚崖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他开始帮她洗,温热的手掌挤压着泡沫,几乎将她浑身搓捏了个遍。
她不觉得奇怪,反而乐得为难他,试图将他弄得浑身是水。
不过这回,他没将温柔的神情维持到底。
在她幸灾乐祸地讥讽他时,裴褚崖忽收敛住笑,眼也不眨地盯着她。
此时楚念声?才?察觉,自己没穿衣服。她又开始动怒,抓过沐浴露就要往他身上砸,他却?忽然倾过身,舔了下她的脸。
楚念声?愣住了。
而他舔过她的脸、下颌,又轻咬着她的腮和耳朵。
最后,在她惊愕的打量中?,他揉按着她的唇角,问:“不骂了吗?”
她觉得他比她更有病,简直不愿再搭理。
-
楚念声?是在医院遇着了第一个年纪相近的女生。
她不知道那女生长什么样她应该是脸受伤了,脸上缠着绷带。
和她一样,女生也没什么朋友,但对?方的性格要好太多?,活泼、开朗,还会给她带书看。
没过两天,女生又来找她,这次还带了个个子高高的男生。
“他是我?哥,”女生笑着说,“他叫连柯玉,他平时也没什么事?做,可以来找你玩儿?。”
楚念声?看向她一脸冷淡的人,心?想这也不像是会找她玩的样子。
事?实证明是她想错了。
连柯玉经常来找她,多?数时候是借着帮他妹妹送书的名义。
他不爱说话,通常会安安静静待在一旁等她看书,时不时帮她翻页,最后再把书带回去。
有一件事?让楚念声?十分不解,每次她抬头的时候,都会发现连柯玉在盯着她。
等两人目光相接了,他又会匆匆移开。
直到某一天,连柯玉又替她翻书时,并没拿开手,而是覆在她的手背上。
感受着手背上覆来的温热,她抬起?头,看见他的耳尖很红。
长久的沉默中?,她意识到什么,却?问:“今天上午来的那个人,你看见了吗?”
“嗯。”
“他是我?的未婚夫。”
“知道。”
“你知道未婚夫是什么意思吗?”
“嗯。”
“我?们或许会结婚。”
“你也说了,”连柯玉表情不变,“只是或许而已?。”
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微微拢起?,抵在她手背的经脉上,再顺着指缝滑入,扣紧。
他俯过身,微抖的呼吸离她越来越近,轻声?道:“不会让他发现。”
在两人呼吸交融的前?一瞬,楚念声?眼含不快地盯着他。
等他轻擦过她的脸时,她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
她吃力地呼吸,另一手按着脆弱无力的大腿,压抑着说:“我?已?经受够了。”
受够这副羸弱的躯壳,受够积压在心?底的忌恨